吾郎突然打了个喷嚏。是有人在说他的坏话吗?不过这无所谓,他用口袋里的纸巾擦了擦鼻子,顺手把它扔到了垃圾箱里,走进了狮童的办公室。
“狮童先生,您找我?”
狮童坐在桌前看向吾郎。
“没错。”狮童的表情让人读不懂。
吾郎歪了歪头。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呢?事情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他露出微笑说道。“怪盗团是不会知道为什么被逮捕的。天亮之前,雨宫就会被逮捕的。”
“你会在计划实施的一天前带着我的人去那个空间是不是?”
“没错,安排在在去找雨宫还有他的同伙之前太匆忙了。”年轻的侦探点了点头。
“也罢,”狮童十指交叉,将下颚搭在了手上,“很快我们就能倾覆怪盗团这艘孤舟了。”
“这是他们罪有应得罢了,狮童先生。”吾郎露出自己虚假的微笑,“雨宫可要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光了。”
“等他死了,剩下的就不值一提了。”狮童点了点头,露出嘲讽般的微笑。
狮童开始洋洋自得起来,他和雨宫也没什么不同,因为获得了无尽的力量所以就认为自己的罪行会不被发现。
“然后就是解决桐条那边了。”吾郎说道。
“嗯。”
“您还有什么心事吗,狮童先生?”吾郎挑起眉。
“不要问东问西。”狮童斥责道,他扯出一个文件夹扔在桌子上,“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吾郎皱眉拿起了文件夹,里面是一份户籍资料——他以前家庭的户籍。他来找狮童说愿意为他效力的时候,曾经提出想要一份新的户籍,想要新的人生,重新开始。他保留了自己的名字,舍弃了自己的姓氏换成了明智,也是为了配合自己作为侦探的设定,他想成为明智小五郎——日本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翻阅起手中的户籍。
日浦英二——生于1950年2月18日卒于2003年8月20日于1971年和池田清美结婚
日浦清美——生于1951年9月7日卒于2003年8月20日于1917年和日浦英二结婚
日浦月子——生于1973年8月31日卒于2010年1月10日育有一子日浦吾郎
日浦光——生于1973年8月31日卒于2007年10月4日于1996年和天田和弘结婚
吾郎僵在了原地。
天田?
“我……”吾郎眨了眨眼,“这是真的吗?”
“没错。”狮童嘲讽道,“你确认你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吗?”
吾郎绞尽脑汁思索着,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等等!他第一次来东京的时候……
“不要放开我的手哦,吾郎。”
“好的,妈妈。”
吾郎从来没来过东京。这里比他们住的地方好得多。但是他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给妈妈的,妈妈一直在努力工作,这导致她通常很疲倦。可是面对吾郎她永远都温柔地笑着,并会给他温暖的拥抱。
要是她不是一直都露出悲伤的神情就更好了。
“妈妈。”吾郎咬住了嘴唇。“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怎么了,宝贝?”
妈妈带他来到一个人少一点的地方,然后弯身蹲在吾郎面前。
“我妹妹说想见见我们。”妈妈抿起了嘴唇,她似乎有些不开心,一副想骂人又说不出口的样子。“但是我大概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情。”
吾郎有些茫然,“你有妹妹吗,妈妈?”
吾郎的家人只有他的妈妈。不像其他的孩子,他没有爸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到爸爸,妈妈都会很伤心,所以吾郎学会了不再提出这个问题。
“是的。”妈妈点了点头,“她还有个孩子,他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你的表弟。”
“可是妈妈你从来没提到过她啊。”
妈妈把唇抿成了一条细线。
“我们很早之前,在你出生之前,大吵了一架。”
“吵架?那为什么不道歉然后和好呢?”吾郎问道。
他的妈妈露出了有些悲伤的微笑。
“这事情其实有一些复杂,宝贝。”
“是这样啊。”
妈妈笑着吻了吻吾郎的额头。
“走吧,宝贝,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他们又走了起来,妈妈带着吾郎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大楼旁边,她和柜台后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带着吾郎走到了一扇门前。吾郎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直接把门打开而是选择了按下一个按钮。叮的一声门打了开来。他带着吾郎走了进去,又按了一个按钮,然后房间自己升了起来。
房间停下的瞬间,妈妈再起拉起了吾郎的手。他们再次停在了一扇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面前的门。
“等一下。”一个女声传来。
门开了,走出了一位看起来和妈妈一般无二的女性。她和妈妈和自己一样有着棕色的头发和红棕色的眼睛,她的轮廓也和妈妈一样,不过发型梳成了顺道一侧的单马尾。妈妈的头发是披散着的。
“阿月,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阿月?吾郎有些困惑,妈妈的名字是月子,而不是阿月啊。
“光,”妈妈冷着脸,沉着声音说道,“你看起来过得不错啊。”
妈妈叹了口气,目光微微柔和下来,她低头看向吾郎。
“吾郎,这是我的妹妹,光。”她又朝向房间里的女性,“光,这是吾郎,我的儿子。”
“他和你长得很像。”妈妈的妹妹弯腰直视他的眼睛,“你好啊,吾郎,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吾郎躲回了妈妈的身后。
女性的微笑很温和,她和妈妈长得很像,但是吾郎有些怕生。
“快进来。”妈妈说着站直了身子。
她让开了门口,让吾郎和妈妈两个人走进了房间,她低头看着吾郎。
“吾郎,我儿子乾正在看翔羽侠战队,你要过去和他一起看吗?”
“可以吗,妈妈?”吾郎渴望地看着妈妈。
他很喜欢那个电视节目,但是他没看过多少,妈妈付不起有线电视的钱,所以她尽力从图书馆给他借来翔羽侠的DVD。
妈妈微微皱起了眉,“这倒不是什么坏事,他也是你的表弟。”
“表弟?”吾郎重复道。
“光是我的妹妹,”妈妈说,“乾是她的儿子,所以是你的表弟。”
“哦。”
吾郎不禁想如果有除了妈妈之外的家人会不会很好。他希望妈妈和妈妈的妹妹可以和好。妈妈需要朋友,她有的时候看起来孤单又悲伤。
乾和他的年龄相同,他和吾郎有一样的棕色头发,轮廓也和妈妈还有她的妹妹一样,但是不想自己的红棕色眼睛,乾的眼睛是普通的棕色。
他看向了妈妈和吾郎的方向,“你好。”
妈妈的妹妹笑了起来,她的眼神变得温柔。她捡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
“乾,你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事情吗?”她问道。
他歪了歪头,微微皱起了眉,“你昨天说你姐姐会过来。”
“没错,”妈妈的妹妹笑了笑,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是我姐姐月子,还有她的儿子,吾郎。”
这次她叫了妈妈月子而不是阿月,至少名字是对了。
“很高兴认识你们。”他礼貌地说,看向自己的妈妈,“妈妈,我们今天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我可以去找真玩吗?”
“乾。”妈妈的妹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真住在哪里啊。”
乾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
“好吧,对不起,妈妈。”
“没关系,宝贝。”
妈妈清了清嗓子,“很高兴认识你,乾。”
乾有些害羞地眨了眨眼说道,“你好……”
“月阿姨,”妈妈说道,“光年轻的时候交给我阿月。”
所以刚刚她才会叫妈妈阿月吗?
“阿月。”妈妈的妹妹轻声说。
吾郎有些困惑,她看起来仿佛快要哭出来了,但是她的脸上却是微笑。妈妈叹了口气,将头发别在耳后。
“光,我们有很多需要谈的事情。”妈妈低声说。
“的确如此,”妈妈的妹妹点了点头,“我给你和吾郎也订了房间,我们可以在那边谈。”
他们的母亲离开了,乾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吾郎也爬上床之后,乾开口问道。
“你喜欢翔羽侠吗?”乾问道,“还是说你想看别的东西?”
“不用!”吾郎叫道,重重地摇着头,“我特别喜欢翔羽侠。”
乾高兴了起来
“我也是!红枭超级棒。”他说道。
“红枭很帅气,”吾郎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是更喜欢角鸮。”
乾也赞同地点头。
“他们都很帅气,”乾说道,然后露出有几分厌弃的神情,“但是看着粉雉和红枭接吻真是太恶心了。”
“那的确是最糟糕的部分。”吾郎赞同道,在床上上蹿下跳,“我希望妈妈能办理有线电视,这样我们就能多看些了。”
“你没有有线电视吗?”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没法想象没有有线电视的生活。”
“没有。”吾郎低下了头,“这很奇怪吗?”
“我不知道,我很少和别的孩子们一起玩。”乾说道,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明媚,“不过我昨天和别人一起玩了,妈妈和我在公园遇见了真。和她一起玩很开心。”
吾郎退缩了,女孩?乾到底有没有安全意识?
“女孩子不可怕吗?”
“有吗?我感觉真很好啊。”
吾郎皱起了鼻子,“你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她,你对她是那种喜欢吗?就像红枭对粉雉一样吗?”
“呃!”乾耸了耸肩,看起来有些恶心,“我为什么要和真接吻,好奇怪。”
“既然你这样说的话……”吾郎抓起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两个人坐在床上,专心地看着面前的电视,吾郎不太知道电视上的剧情到底在讲什么,但是能看翔羽侠吾郎就已经很满足了。要是自己也能有翔羽侠一样的能力就好了。
这一集很快就结束了。结尾放送了翔羽侠手办的广告。乾指了指屏幕。
“我有红枭的手办。”乾说道,“你有吗,吾郎?”
吾郎摇了摇头。
“我很想要一个,可是妈妈说我们买不起。”
乾咬住了嘴唇,他看起来有些伤心,但是马上变了个神情,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把他带来了,我们可以一起玩。”乾建议道。
“什么?”吾郎惊讶地问。
乾点了点头。
“妈妈说我们要分析那个才行,只有我有,你没有这不公平,等我一下。”
乾从床上跳了下来抓住了自己的行李箱开始翻找。他嘟囔着什么,过了五分钟之后他才重新抬起头。
“我找不到了。”乾皱起眉,咬住了嘴唇,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妈妈一定知道在哪里,我去问问。”
“真的要去问吗?”吾郎问道,“我们的妈妈在谈话吧。”
“不会谈那么久的。”乾摇了摇头,“没事的,我们走。”
吾郎跟着乾走向门口,在他们碰到门把手前,他就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我是来见你的。”妈妈叫道,“不是和他们道别的。”
“你不准备去葬礼吗?”
“我为什么要去?他们背叛了我,让我扫地出门了!”
“阿月,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不过道个别不好吗?我知道你和爸爸妈妈之间最后的谈话不顺利,但是,我们曾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不是吗?”
“不,光,你知道我为了养活自己和吾郎在做什么吗?”
妈妈听起来很生气,非常生气,这让吾郎有些害怕,吾郎惊慌地看着乾,他的表弟也有些害怕。
“我出去卖了。”
麦?妈妈在说什么?
“我让那些客户为所欲为,还要微笑着面对他们。不然我就再也赚不到钱,我无法拒绝他们,不然就养活不了自己,这就是现实。”
“阿月!我不知道……”
“这不是你的问题,光。”妈妈反驳到,她苦涩地说,“你一直是幸运的那个。”
“你在说什么?”
“你一直是受宠的那个,爸爸妈妈从来不向你抱怨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你的命多好啊。”
“我怎么就幸运了。”妈妈的妹妹突然叫道。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在高中就认识了和弘。仿佛是童话一般的恋爱。”
“童话?”妈妈的妹妹叹了口气,“阿和和我,因为一些原因离婚了,我爱他,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但是你还有爱不是吗?”
妈妈听起来有些愤慨,但是也有些疲惫。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
“我提醒过你的,阿月。”妈妈的妹妹的声音哽咽起来,“我知道他在玩弄你,他只是顺着你爱听的话劝你而已,只要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将你弃如敝履。”
“闭嘴,光。”妈妈喊道,“我已经听你说了无数次了。你指望我忍受这一切吗?你以为我能假装还在乎他们吗?这几年来他们都当我这个女儿不存在一样不管不问。他们不打算承认有个私奔的女儿,甚至想让我打胎,想杀了我的孩子。”
“私奔是什么?”乾低声问。
“我不清楚。”吾郎回答,“我只听说过死板。”
还有杀人是什么意思?外祖父母想杀掉他吗?
“我没……”
“但是你对他们的做法视而不见,”妈妈的声音哽咽起来,“这很痛苦,光。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们在出生之前就一直在一起,但是你却对我的痛苦袖手旁观。”
“我没有,我求过他们不要这样做,我也试着和你联系,爸爸妈妈也同意和你谈一谈,可惜你无视了我们。我想和你谈一谈,可是你根本不听我的话。我该怎么办?你这次过来都仿佛是一个奇迹一般。阿月,求你了,我不想看你一个人把这些怒火都憋在心里,我想和你做回姐妹,我想让我们的孩子接触。”
“你是说我不该生气吗?”妈妈叫道,“他们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你不该同情一下我吗?结果你却一直在对我进行说教。”
“我不是说……”她叹了口气,“阿月,求你了,我只是想和你做家人。”
“闭嘴,光。”妈妈已经怒火中烧,“我无法接受你的这种态度,你总是在给他们找借口。你想做他们的乖女儿,那我呢?我可是你的双胞胎姐姐啊!”
“我爱你,阿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妈妈的声音低了下来,语气中充斥着怒火。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她妹妹仿佛哽住了一样,“你说什么?”
“你说我爱上他是太天真了,可能的确有一点天真,但是你,我受不了你的态度,你永远不会知道……”
“阿和和我在乾两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然后在那一年后他就过世了。”
“那你说你和需要起早贪黑工作,甚至出去卖才能养活自己的我比起来算什么?”
“我没说我的日子比你难过,只是想说我的生活也不是完美的。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名号。”
“你不懂,光,你永远不明白我的感受。”
“那告诉我啊。”妈妈的妹妹乞求道,“求你了阿月,不要把我推开。”
“不,这明显是个错误。”妈妈说道,她的声音冰冷,“永别了,光。”
“不,阿月,求求你。”
“松开,你脸皮是有多厚,你说你爱我不过是谎言罢了,我不会被你这种说法欺骗的。”
“你在说什么啊?”
妈妈恼怒地叹了口气。
“你一定要让我说明白吗?我的意思是我恨你。”她叫道。
房间陷入了死寂,一阵抽噎声传来。
“我明白了月子。”又是一声哽咽,“但是记住,我爱你,我会一直爱你。抱歉在你需要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妹妹,我本来想叫你来修复关系的,可是看来这不太可能了。我希望你和吾郎以后能越过越好。”
吾郎看了乾一眼,两人重新爬回床上,门开了,妈妈的妹妹走了进来。
妈妈的妹妹眼中含着泪水,她刚刚在哭吗?这么大人还哭,真是羞羞。
“妈妈?”乾跑到她的身边,抱住了她的腿,“不要哭。”
“乾。”
她抱起了乾,将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微微笑了起来,但是她的眼中饱含着伤感。
“我们去公园玩好不好?”
“我不能和吾郎一起看翔羽侠了吗?妈妈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亲爱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吾郎不准备继续听这对母子间的对话,他冲出去找自己的妈妈。
妈妈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向窗外。
“妈妈?”吾郎小声叫着拉住了妈妈的袖子。
“吾郎?”她叹了口气。
她伸手抱起吾郎,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吾郎一言不发地任由妈妈抱着。
“妈妈?”他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亲爱的,这说来话长。”
“我们有很久可以说啊,妈妈。”
妈妈抱紧了吾郎,“我的父母、他们死了。”
吾郎歪了歪头,看向自己的妈妈。
“死了?”他重复道。
妈妈将吾郎的刘海从他的眼前拨开。“就是说他们陷入了沉睡。永久的沉睡,他们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哦。”吾郎皱起眉。“但是这和妈妈要和你的妹妹说话有什么关系呢?”
妈妈叹了口气。
“在你出生之前,我的父母让我非常伤感。他们反对我做下的一个决定。然后把我赶出了家。”
“他们说了什么?”
妈妈闭上了眼睛开始颤抖,“那不重要。”
“但是你的妹妹看起来很伤心。”吾郎轻声说,“你真的讨厌她吗?”
“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妈妈低声说,将吾郎抱得更紧。“我当时生了光的气。”
“你不恨她吗?”看妈妈点了点头,吾郎问道,“那和她道歉不就好了吗?”
妈妈的嘴唇颤抖着将脸埋在了吾郎的发间,他感觉自己的发丝被什么打湿了。
“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亲爱的,我真的希望会是这样简单,但是可能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破碎了,而且应该没有能挽回的余地了。”
四年后,吾郎在餐桌上做作业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吾郎放下了铅笔打开了门。
“这里是日浦家吗?”
吾郎皱起了眉,“是的。”
你是谁?吾郎正要这样问的时候被对方打断。
“那就好。”男人皱起了眉,“孩子,你母亲——日浦月子在家吗?”
“你是来找她独处的吗?我这就去找她,然后马上离开。”
吾郎忍住叹气地冲动,他能去那里呢?可能可以找找有没有零钱坐电车去图书馆。
“你这是……”男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算了,我是来找你母亲谈话的,但是你不用离开。”
“好的,”吾郎不安地动了动,“你可以在沙发上等。我该对她说你是什么人?”
他皱起了鼻子然后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我的名字是天田勇。”
吾郎点了点头,然后关上门走向妈妈的房间。
妈妈侧躺着,将一个枕头抱在自己的胸前。吾郎对叫醒母亲感到有些愧疚,但是如果告诉外面的男人,妈妈在睡觉的话,他一定会生气。
吾郎爬到了妈妈的床上,戳了戳她的脸颊。
“妈妈?”他轻声叫道。
“嗯。”妈妈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揉了揉眼睛。
“妈妈。”吾郎咬住了嘴唇,“一个叫天田勇的人来找你。”
“勇?我知道了。”妈妈马上坐了起来。
“妈妈?”
“没事,乖孩子。”她弯腰亲了亲吾郎的额头,“我打理一下就去找他,你去和天田先生说我这就去,然后回你自己的房间。”
“什么?为什么?”吾郎歪了歪头,“妈妈,他是谁?”
“这事情你不用担心,”妈妈平静的说着用手理了理头发,“吾郎,你回房间去做你的作业,这是大人间的谈话。”
吾郎低了低头。
“好吧,我会听话的妈妈。”
他走下楼和男人说。
“妈妈很快就会来。”
“那女人在干什么?”
吾郎知道这种语气,他的老师通常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他们鄙视他,说她是个傻子。吾郎暗暗决定要讨厌这个男人。
“别这么心急,天田先生。”妈妈尖锐地说。她双手抱胸看向男人,“去厨房吧,我们在哪里谈。”
“好吧。”
男人站起来,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地看向了妈妈。
吾郎转身进了走廊,但是听到两个大人坐在餐厅之后,他就悄声跑了回去。他想知道妈妈为什么不喜欢那个男人。
“上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在光和和弘的婚礼上。”妈妈平板地说。“你来做什么?”
“光死了。”
“什么!”妈妈咳嗽地声音传来,“你说她死了是什么意思?”
“出了意外,一个酒驾司机驾驶着车子直接撞在了她家的房子上。为了保护乾,光死了。”
“我……”妈妈的咳嗽没停下来,“葬礼是什么时候?”
“已经结束了。她的后事办得很快也没多少人去。葬礼的钱是桐条集团的人支付的。”
“你、你竟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结束了我妹妹的葬礼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家里的耻辱,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的儿子以后不会有什么出息。对了……”他嘲讽道,“都是私生子了,也不用在意这种事情。”
“你不要把吾郎扯进来!”妈妈叫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会有出息的。”
“因为你的选择,他这辈子已经毁了,我很高兴我争取到了乾的监护权,这样他就不会被你这种女人带坏了。”
带坏?妈妈才不是坏人。为什么这男人会觉得妈妈是坏人呢?
“我、不……”妈妈抽泣着,“不可能的。你是说你会把乾接到你家里吗?”
“不,他回去月光馆的附属小学,直接住校。”
“你、什么?光还尸骨未寒,你就已经想着怎么摆脱她的孩子了吗?他需要的是别人的关心,你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给你。”
“我要说的就这些了,今天只是过来通知你一下。”
那个糟糕的男人终于离开了。
沉默过后,餐厅里传来了抽泣声妈妈在哭。
“他说得是对的是吗?”妈妈哽咽着,“我毁了吾郎吗?”
吾郎想要跑到妈妈的身边拥抱住她,他已经长大了,妈妈看起来很需要一个拥抱作为安慰,那么就由他来提供好了,但是吾郎却没冲出去,他不能让妈妈知道他听到了刚才的话。
妈妈痛哭的声音让吾郎回过神。
“光,我真的很抱歉,真的对不起。我是个糟糕的姐姐,我没讨厌过你,我只是看着你过得比自己好而感到嫉妒罢了。但是你已经死了我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能和你说。我爱你啊。”吾郎听到妈妈的悲泣,“我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想帮你的儿子都做不到。”
吾郎滑落坐在了地上,他根本无法想象突然失去自己的母亲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他的脸上淌下了泪水。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你呢,我还没想你道歉。”妈妈不停地哭泣着。
过了几个月,妈妈就自杀了。他记得妈妈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糟透了,她想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开心的一面,但是眼圈却总是红红的。她自杀的时候给吾郎留下了一封遗书。上面写满了对他的歉意,她为毁了吾郎的人生道歉。但是吾郎人生的悲剧才刚刚开始。
简直难以置信。吾郎想自己大概是被上天厌弃了吧。
他还记得他问了天田他们是否曾经见过。以前吾郎看着天田没认出自己就是和他战斗过的人格面具驱使者感到无比地可笑。可是他们是真的见过。
这是什么该死的玩笑吗?妈妈死了之后,吾郎就再也没有家人了,他还记得妈妈死后法庭的宣判。
因为没有直系亲属,所以只能移交福利系统。
现在他有了家人,然而这家人对他可谓恨之入骨。
吾郎不是傻瓜,他知道天田讨厌自己,天田掩饰的比坂本好一些,但是对于吾郎来说看出这种情绪不是什么难事。吾郎每次和天田对视能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厌恶。
天田……他以前没在意过他的过去。
天田的父亲因为不想承担作为父亲的责任选择了和他的母亲离婚。这一点和抛弃了自己母亲的狮童真是像极了。天田的母亲,也是吾郎的小姨死了。现在想来,吾郎觉得天田母亲的死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但是天田在母亲过世后也被爱包裹着。他的前辈很宠爱他,甚至他连努力都不需要就获得了众人的关心。吾郎为了被寄宿家庭接受费劲了心思,却从来没成功过。他们把吾郎当做垃圾一般,很快就被送回孤儿院,就是这样的恶性循环。
有些人就是运气好。就连私生子也有运气好的。他想起了岳羽家的一对私生子。真是一对可怜的孩子。他们作为名人的孩子被家人娇生惯养。吾郎小的时候,除去自己的母亲,没人在他因为私生子的身份挣扎时安慰他。那段时间让人沮丧,甚至让人疯狂。
天田还真是个傻子,一个天真的傻瓜。竟然还有人相信这个社会有所谓的公平。大概是还没被社会毒打过吧。
吾郎突然一震。狮童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种事情?
他瞪了狮童一眼。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吗,狮童先生?”
狮童暗暗地笑笑,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好好听着明智,因为我打算让桐条再也没办法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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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18日星期五
“卢布朗今天没人啊。”春坐下说道。
“这样我们可以尽情享受咖啡,不好吗?”杏开着玩笑。
真轻轻叹了口气抱起胳膊,她藏起了自己不断颤抖的手。
“不过卢布朗不是一直没什么人吗?”龙司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龙司你不要这么粗鲁,不然小心我去找老板告密说你说卢布朗的坏话吗?”
“哥们!”龙司叫道。
“我们都是证人。”双叶调皮地笑着,“你想装作没发生也来不及了。”
“好了别开龙司的玩笑了,开始干正事吧。”乾叹了口气。
“是的,我们今天是为了如何给真的姐姐送预告信才聚集到这里的。”春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怪盗团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她会不会以为这是什么恶作剧啊。”杏皱着眉说道。
“能不能交给我处理?”明智提议,“我可以把预告信送到冴小姐的办公室,他们不会怀疑我的,毕竟我们是搭档。”
“这不是什么好主意吧。”莲说道,“我们至今为止的行动都尽力不让别人追查到预告信是从我们这里发出去的。”
“是吗?”明智歪了歪头。
摩尔加纳点了点头,“没错,鸭志田那次龙司把预告信贴满了学校的宣传板,这种事情是个学生都能做到。”
“斑目那次是直接送到了他的展会上。”祐介说道。
“我和龙司印了无数预告信贴满涩谷让确保它们能被金城的手下看到。”真说道。
“梅吉多那次是因为要偷走双叶的财宝,所以直接亲手交给她了。”
“我来吧,我会把交给姐姐的,我可以坚持是在信箱里找到的。”真坚定地说。
“真……”双叶摇起了嘴唇,“这太冒险了,如果她不相信怎么办?”
“我知道有风险。”真严肃地回答,“但是为了计划顺利进行我们都需要冒险不是吗?”
大家都在冒险,就算有预备的计划也一样。真很担心计划会不会顺利进行。她不想让冴成为目标,也不想让莲死掉,但是因为明智在场她只能把这一切都压在心底露出微笑。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而这个任务是她的。
“对她有点信心。”莲说道,“她在这方面也积攒了很多经验了。”
杏还是皱着眉。“好吧,真,祝你好运!”
“那就交给你了。”明智若有所思地说,“多谢你对这个计划表示赞同,我这边也要好好准备才行了。”
“这可不是比赛。”乾干巴巴地说。
“抱歉。”明智微微弯下了身,“因为是冴小姐的事情,这对我很重要。”
真忍住怒视明智的冲动。说真的明智能记住自己说过的所有谎言吗?他看起来很真诚,但是真总觉得他的话很可以。毕竟他在狮童面前承认用了一个编造的故事骗取了怪盗团的信任。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摩尔加纳轻声说,“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的确是很奇怪的感受。”祐介抱着胳膊说道,“虽然作为怪盗团的时间只有六个月,但是却让我感觉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我也这么感觉,”龙司叹了口气,“作为怪盗团的感觉其实很不错。”
“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受。”莲说着闭上了眼睛。
“但是你们和我约定过会结束活动的。”明智插话说,“这是我帮你们的交易条件。”
“说的像你一个人也能做到这种程度似的。”龙司抱怨着。
“够了龙司,”乾叹了口气。“明智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们也应该如此,这是对彼此的尊重。”
尊重。明智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谢谢你,乾。”明智说道。
“那么,”莲清了清嗓子,“明天晚上六点在卢布朗集合,然后我们就去法庭那边。”
“比往常晚啊。”乾说道,“双叶那次不是下午吗?”
“爸爸也是放学后我们就去集团那里了。”春说道。
“要避开其他人才行。”莲提醒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对。”摩尔加纳说道,“我们要好好休息为……”
铃声响起。
“抱歉。”明智掏出了手机,“你好,我是明智吾郎。”
明智皱起了眉。
“真的这么紧急吗?”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到的。”
“公安局那边?”莲问道。
“很不幸,是的。”明智点了点头,“明晚见吧。”
门关上之后,房间陷入了寂静,这就是最后了,计划已经开始了。
春打破了寂静。
“你们说他去哪里了?感觉就像……”她皱着眉说。
“时间真是太巧了。”乾摇头说道,“没关系,我们私下谈吧。”
龙司因为厌恶脸都扭曲了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说道,“大概是准备去向自己的头头炫耀一切尽在掌控吧。”
“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对吧!”摩尔加纳说道。“财宝也已经准备好了。”
“嗯。”真点了带你头,“几天前就已经送进去了。”
“真……”双叶轻声说。
真对她笑了笑感谢她的关心。虽然是因为她自己没能整理好的思绪,但是双叶也一直支持着她。
“武器和药品都准备好了。”莲说道,“因为真实够贵的,所以我就从个别地方消减了一下,啊,明智的运气是真的不好。”
“你对他感到惋惜吗?”杏笑着怼了他一下。
“算了,他都来算计我了,干嘛要为他感到惋惜?”莲一脸傲慢地说。
春微微叹了口气。
“我有些紧张。”春说道,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我知道我们已经为了先发制人做了各种各样的准备,甚至有乾的前辈们来帮忙,可是……”
“他们只是来确保计划顺利进行的,我们还是要努力才行。”乾解释道。
几个人有些不安地看向他,真知道这计划很有风险,但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最后的计划是让莲被逮捕然后……”祐介有些沉重地说。
杏咬住嘴唇低下了头,真忍不住有些恐慌,她本希望不用做到这个程度的。她甚至不敢想象杏现在的感受,看着自己的男朋友一步一步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别把气氛搞成这样啊。”春温和地说着,她强迫自己露出微笑,举起自己的茶杯,“为了怪盗团!”
“为了怪盗团!”龙司笑道。
“不过你们这群人最年长的也要两年后才能喝酒好吧!”摩尔加纳嘟囔着。
龙司瞪了他一样,“别这么扫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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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怎么办?”
莲对着龙司微微一笑。
“尽我所能。”
龙司叹了口气,“希望疾患顺利,我们可不能失去你啊,莲莲。”
“你什么时候变成悲观主义者了?”摩尔加纳问道。
“我就不能紧张一下吗?”龙司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摩尔加纳哼道。
“够了不要吵了!”杏斥责道,她叉起了腰,卡箱周围的每一个人,“只有我们四个人聚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杏背起手叹了口气,看向面前的枪。
“我们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我们会在之后击败狮童的。”摩尔加纳严肃地说。
“我们会抵达印象空间的最深处。我们要知道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莲对他笑着说。
“莲……”猫咪看起来很感动,但是咳了咳将那种情感掩饰过去,“杏女士说得对,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只有四个人聚在一起了。感觉从我们成立了怪盗团以来过了好久。”
“从决定和鸭志田战斗开始已经过了七个月。”杏笑道。
“是啊。”莲闭上了眼睛,“千金不换的七个月。”
“什么陈词滥调。”龙司搂住莲的肩膀笑着说。“不过这次的任务是最大的一次,我们可要全力以赴才行。”
“所以你给我回去好好休息!”摩尔加纳叫道,“不许熬夜啊!”
“你们知道我的意思了吧?”莲若有所指地看向摩尔加纳。
“什么?”摩尔加纳叫道,“我关心你的身体还有错了?”
“只要到九点,不管我在做什么,摩尔加纳都会开始‘你不累吗?你该睡觉了。’真是……”莲叹了口气。
“我才不是这种语气!”摩尔加纳尖声叫道。
龙司和杏笑了起来,龙司因为爆笑抱着肚子玩笑了要。
“那你教教我是怎么说的啊?”莲笑着歪了歪头。
“你真是,你真的需要休息好吧。要是没有我的话,谁知道你的作息会混乱到什么程度,你估计会成天靠着咖啡过活。”摩尔加纳叫道。
“才不会!”莲抗议道。
“谁知道呢?你可能会直接咖啡上瘾也说不定。”杏调笑着。
龙司也顺着杏的话,开始调侃起莲。
“你们以后别在指望我给你们泡咖啡!”莲哼道。
杏给了他一个飞吻。
“你确定吗?”她对着自己的男友抛了个媚眼。
“你们两个太恶心了。”龙司皱着鼻子说道。
摩尔加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希望真那边会顺利。”
“祐介之前告诉我他和春打算去她的公寓去探望真。”龙司说道,“我觉得在我们这一群人里面,他们是最能理解真的心情的人。”
杏也点了点头。
“的确,但是我还是准备给他发个消息,我不太能想象她的感受,虽然我的父母经常不在家,但是他们不像斑目,也不像奥村、新岛一样。”
“真是无趣。”龙司平板地说。
莲叹了口,“龙司……”
“但是我们都还好,最重要的是,哥们,你一定要安全的回来。”
莲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有这么一群朋友他可真是幸运。
“我和双叶讨论了逃离路线。”摩尔加纳说道。“她说我们分成三组比较好。我们不知道狮童的那些人准备从那条路线追踪我们,虽然莲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但是不能放松警惕。”
“这样真的好吗?”杏皱着眉问,“我感觉一起行动会更好一些。”
莲皱起了眉,这不行,没成想第一个发出反驳的竟然是龙司。
“目标太大了,不好混入人群。”龙司说道。
莲突然感觉一阵紧张,他希望狮童的手下不会去追踪他的朋友们,冲着他一个人来就好了。
“我会搞得动静大一些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莲说道,“反正计划中我就是要被抓住的。”
“别开玩笑了。”杏叫道。
她的眼中闪过泪光。杏握紧了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莲别开玩笑了,你可能会死的!”杏低声说。
莲微微一僵,他不是在开玩笑,只是想稍稍缓解下紧张的气氛。但是很明显他失败了。
“抱歉,杏。”他飞快地道歉,“我只是想缓解下紧张的气氛,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不会把看轻这件事情的。”
“莲,你一定要小心。”龙司严肃地说道,“我们可不想失去你。”
他的朋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龙司看了看手机然后望向其他人。
“我妈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他收起了手机,“我这就走了,不能让她太担心。”
摩尔加纳看了看杏又看了看莲,他清了清嗓子。
“我今天去双叶那里。我们一起出去吧,龙司。”他说道。
“好,我回家前先给你送到老板和双叶那里。”
目送着了两人离开,莲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女朋友。
“我真的很抱歉。”他再次道歉。
“向我保证你绝对会多加小心。”杏对他郑重地说,用双手握住了莲的手,“我已经够担心的了。”
莲叹了口气伸手拖住了杏的脸颊,“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我不会违背这个约定的。”
他抱住了杏。
“你已经失去了太多人了。”他低声对着杏说着,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我不会成为这个名单中的医院,我会活着回来,他们无法战胜我的。”
“莲。”
杏似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抓住了莲的西服领子,用力把他拉下来吻在了他的唇上,仿佛誓言一般。莲伸手搂住了杏的腰把她抱住。杏将手指插入莲的发丝,拨弄着他的发卷。
分开喘息时,杏突然开口,“我今晚想留下陪你。”
“嗯?”
杏翻了个白眼,“你总不会拒绝吧,我想要你抱着我,我今晚不想一个人。”
莲理解杏的想法,而且他这提案欣然接受。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住下倒是可以,但是你准备穿什么睡呢?”
“还没想好。”杏调皮地笑道,“我还有贴身的衣物,因为会贴在一起,所以也会很暖和,或者,也可以偷一件你的衣服,穿男朋友的衣服很舒服的。或者……就像我们生日那天也可以。”
“好多选择啊,我能不能劝你选我最喜欢的那个方式呢?”莲笑着问道。
“你觉得你做得到吗?”杏挑衅地笑着。
“那我可以开始了吗?”莲微微挑眉。
杏的表情仿佛邀请一般。莲微微一笑,开始享受这和杏的甜蜜瞬间,默默祈祷着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因为对竞争功劳者的嫉妒而迷失了自我,被出人头地的欲望纠缠的嫉妒之罪人,新岛冴女士。”
真低着头咬住嘴唇,听着冴朗读着预告信上的文字。
“为了出人头地,甚至将‘非正义’的行为 ‘正义’……心之怪盗团‘PHANTOM’敬上。”冴看向真,抿紧了嘴唇。“你是在哪里看到这个的,真?”
“在邮箱里看到的。”真有些犹豫地对上了冴的眼睛。“他们,他们知道我们的住址吗?”
“原来如此。”冴的表情变得冷硬。“没想到他们还真的会给我发预告信。”
她将预告信捏紧团成一团。
“他们说我是罪人,还要让我改心?”冴叫道,声音中仿佛有着毒液一般,“一群伪善者,罪犯是他们而不是我。真是一派胡言,他们只是在清除障碍而已。”
冴的殿堂已经显示了在她眼里对手的样子。冴对怪盗团的态度仿佛一根尖刺一样扎在真的心中。莲早晚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冴,真不知道冴会对事情的真相做出什么反应,而且她对此感到恐慌。
“也罢!”冴把预告信放在茶几上,握紧了双拳。“我会先抓住他们,他们别想给我洗脑,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真克制住退缩地冲动,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这是获取信息的好机会。
“你什么时候……你会审讯他们吧。”
冴的目光锐利地射向真,“我觉得你不会赞同我的做法的,真,你几个月前还认为爸爸会赞同他们的做法。”
“我……”真无话可说,她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你说得对,爸爸已经过世了,他的观点不重要。”
她在心里默默期望父亲泉下有知不会生自己的气。
“而且事情改变了不少,我看事情的角度也变了。”
冴伸手捋过自己的长发,“你说得对,我会在最为严密的特别审讯室里审问他,是在地下。”
好,他们赌对了。真努力不在脸上露出喜意。
“可惜。”冴将刘海别在耳后站了起来,“时间有限,不过我会不惜一切大家揭露他们的秘密的。”
她走向门口,路过真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但是……”冴摇了摇头,伸手搭在沙发上,“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姐姐?”
“真,我知道我作为你的姐姐,没能多陪陪你。”冴看着自己的妹妹,“我想,等案件结束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泡温泉,就我们两个,等这个案件结束,我一定会有休息时间的。怎么样?”
“姐姐!”真深吸口气,回过头抓住了冴的手,“你要记住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她大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我发誓!”
冴沉默了一瞬,真的话似乎让她有些困惑,然后她露出了有些柔和的微笑,“你有的时候真的让人搞不懂在想什么。”
冴伸手搭在真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但是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冴再次对她笑了笑,和真到了晚安,她这就要回去办公了。而且她会把预告信的事情告诉给自己的上司。
门关上之后,真就倒在了沙发里,浑身颤抖着。所有的准备工作都结束了,冴已经提高了警惕,这会让她的财宝变为实体。真不禁开始思考冴的财宝到底会是什么。
她的手不停的颤抖着,真闭上了双眼,握紧拳。他们为此做出了众多部署,真的会成功吗?只能袖手旁观,无能为力的情感再次在真的心底蔓延,让她恐慌起来。
真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消息,真瞪大了眼睛。
是她的朋友们发来的消息。
奥村春:真,不要放弃,不会变成我父亲那样的,我发誓。
坂本龙司:说实话
坂本龙司:我不是很喜欢你姐姐。
坂本龙司:但是我会支持你的,我发誓。
高卷杏:真,你没事吧?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痛苦的抉择,也无法想象你的感受,但是我会听你倾诉你的烦恼的,永远都会。
雨宫莲:压力一定很大,但是不要迷失方向。
雨宫莲:你要是想找人倾诉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雨宫莲:我会好好做你的倾诉对象的,虽然我对检察官的印象不太好。
佐仓双叶:我不太会说话,不过有需要的话,我会努力听的。
天田乾:真,要有信心,你要相信你姐姐的心中还有正义,而且你要相信自己。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加坚强。
喜多川祐介:我知道你现在内心很矛盾,和自己所爱的人对立很痛苦,我知道,但是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真知道自己不是独自一人,她又可以依靠的朋友。虽然有些人对冴有意见,但是真也不再是五个月乾那个无力的女孩了。她不在对他人听之任之,对未来茫然无措。她有了一群无比忠诚的朋友,真明白自己会为了正义而战斗,她要让冴看到真正的正义。
真突然平静了下来,变得自信,她下定决心要让冴看看自己的决意。
吾即汝……汝即吾……汝之决意赋予吾新的形态。吾……
“阿娜迪。”真轻声唤道。
她能感觉到琼安娜的新形态,她感觉自己变得更强。
门突然被敲响,真忍不住皱起了眉,是冴忘了自己的钥匙吗?对她来说这真少见,虽然真现在思绪万分,但是她还是站起来走向了门口。
真瞪大了眼睛,“春?祐介?”
“嘿,真。”春有些犹豫地对她露出微笑,“我、我和祐介……”
“我们担心你。”祐介说道,“打电话也可以,但是……”
“感觉还是直接过来比价好。”春说道,“希望你不要介意。”
春真的认为真会在意这种事情吗?他们真是太好了。
真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会介意呢?”她说道,“快进来,我给你们泡茶。”
“真是太感谢了,真。”春笑着说,“祐介,你呢?”
“怎么会拒绝呢?”祐介回答。
真让开门口,她的朋友们脱下了鞋子走进了客厅。她让两个人坐在了沙发上后,走向了厨房。用水壶烧水的同时翻了翻有没有可以做茶点的点心,晚饭结束了,但是她还是要好好招待朋友们才行。更何况祐介的胃仿佛无底洞一样。估计只要有吃的,祐介就绝对不会拒绝。
真想过在取走奥村的财宝乾,祐介和春是不是曾经也一样对此探讨过。毕竟但是祐介真的很担心春。真希望自己也在那时对春伸出了援手。
水壶响了起来,真微微一惊。她将谁倒在了杯子里。然后拿着杯子和装了点心的托盘回到了客厅,放在了茶几上。
春握起双手看着真坐在沙发上,“真,你感觉还好吗?”她有些谨慎地问道。
“我还是很紧张。”真说道,她用手扶住了自己的胸口。
“但是我感觉你想说的不仅如此。”祐介捧起一杯茶啜了一口。
“我想相信姐姐。”真低声说,看着自己茶杯里面的水面,轻轻吹了吹。“她承认了自己最近一直忽视了我,可能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能挽回。我知道大家都支持着我,就算他们真的不喜欢姐姐也一样。三岛自己就改变了内心,我会帮姐姐改变她的,我想让她知道这不是她应该选择的道路。”
“不用在意。”祐介说道,“我们是你的朋友,而且我们也很理解你的想法。”
“你呢?祐介。”春温和地问。
祐介的眼中闪过意一丝痛苦,他紧张了起来,深吸了口气,才平复下来。
“我非常焦虑,斑目曾经是我唯一记得的亲人,我虽然叫他老师,但是在我眼里他是我的父亲,我记得坐在他的腿上看着面前的画布,听他教导我各种绘画的技巧,想要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他发出一声苦笑。
“真是讽刺。”他悲伤地说。
“祐介,”真深吸了口气。
祐介以前从没和别人说过这种事情。
“祐介,你比斑目强十,不一百倍!”春说道,她握紧了自己的杯子,“你的才华和画作都是非凡的。不要听别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那种话。”
“春说的没错,你是我们的好友,而且你很强大,我不知道经历了你所经历过的一切我能不能像你一样坚强。”真也说道。
“嗯。而且今天来看你也是祐介提出的。”春说道。
祐介的脸颊染上一抹粉红。
“你太夸张了春,而且我知道拯救新岛女士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真对祐介微微一下然后看向了春。
“春。”真有些踌躇地问,“你怎么样了?”
“如果说我已经摆脱了父亲的死亡阴影,那一定是谎言,但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让害死父亲的凶手被绳之以法。我不能被自己的伤感束缚住。这样伤感下去也没有用。我知道我身边有一群朋友,而且我有要做的事情,我你和新岛女士还有和好的机会,我想让你们和好如初。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你……”真湿了眼眶,“春你真的太善良了。”
春紧张地笑了笑。
“真你太夸张了。”
“我的想法和真一样,春。”祐介说道,“你们都很和善、坚强。”
春听了祐介的话,禁不住红起了脸,冷静下来之后她开口说。
“但是你有信心真是太好了。其实我真的有些担心。”她说道。
“谢谢你。你们的安慰对我真的很重要。”真笑着说。
“不要在意啊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祐介摇着头说。
“当然。”真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少年。“还有……如果你想和别人谈一谈斑目的事情的话,祐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祐介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谢谢你,真。”他拿出手机皱起眉,“我们该走了,很快就没有末班车了,我还该先送春回去。”
“不用的,祐介。”春抗议道。
“不行,我不能做这么没有风度的事情。”祐介坚持道。
真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也许他们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情感,他们能在一起就太好了。
她看着祐介和春走向门口,门轻响了一声。真看向挂在墙上的全家福,这是在母亲过世前的最后一张全家福。
明天是爸爸的忌日,但她不能去给他扫墓了。明天的计划会很疯狂。爸爸会理解她的对不对?
真的手机响了起来,她随手接起了电话。
“你好?”
“真。”
“乾?”真将头发别到耳后,“怎么了吗?”
“没什么,”他顿了顿,“就是想问问你还好吗?我本来想过去的,但是真次郎前辈说你不会有事,而且我不该这个时候去找你。”
真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你模仿他的声音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她笑道。
“所以呢?”乾问道。
“我没事。”真轻声说,“大家都给我发了信息,我们会一起面对我的姐姐,而且莲也一定会或者回到我们身边。而且明彦先生和千枝小姐还会帮助我们,可能会很危险,但是我却充满了信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我很高兴,大那是明天既然六点在卢布朗集合的话,我们放学后就还有几个小时,你应该会需要给父母扫墓吧,明天是你父亲的忌日对吗?”
真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你记得啊。”他说道。
“当然,”乾的话仿佛这是世上最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你不也记得我母亲的忌日吗?”
“我没想到……”她顿了顿,“但是我们要为了进殿堂做准备。”
“莲已经准备好了装备,我们也已经放好了假的财宝,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事情了。”乾轻叹了口气,声音温柔,“真我觉得你该去扫墓,特别是你姐姐现在已经偏离了初心。偏离了你父亲的教诲。”
真咬住了嘴唇。
“好。”她轻声回答,“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乾沉默了一瞬。
“如果你想让我一起去的话。”
“那就拜托了。”
“那就一起去吧。”他说道,“放学一起去,真,晚安。”
“晚安,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