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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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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拿筷子的是大理寺少卿严骆松,他平日里最是好吃,比之谢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像风一般刮走了,又像风一般刮了回来,前后不过片刻而已。

严骆松原瞧着石桌上的几碟子菜精致可人,猜想味道定差不了,早就被勾的馋虫都出来了,分好筷子后再细瞧,便觉得这几碟子小菜颜色搭配素雅,瞧着就有食欲,味道定极好,更是迫不及待地想一尝为快。

可谢端不动筷,他心急也无用,只拿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几碟子菜,就差嘴角流下口水来了。

见同僚个个眼珠子都紧盯着几碟子菜,挪不开眼来,谢端面上不显,心底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隐晦又甜蜜。他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一面伸手去夹紫藤花炒蛋,一面招呼道:“就几碟子小菜而已,你们都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严骆松觉得今日的谢寺卿有些反常,话太多了,不似往日高冷寡言,但尚未来得及思索,就被其他人那速度奇快无比的手速引走了心神。

他心里一急,忘了探究谢端的反常,下意识地跟着伸筷子,稳稳夹起一块紫藤花炒蛋。

黄橙橙的炒蛋中裹着粉紫的紫藤花丝,橙黄和粉紫交织,颜色赏心悦目,光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

严骆松迫不及待地把紫藤花炒蛋塞进嘴里,鸡蛋的浓香,紫藤花的甜香,两相交融,霸道地占据了口中的每一寸地方,轻轻一嚼,鸡蛋柔嫩,紫藤花丝意外爽脆,口感极好。

“妙,妙极了!”严骆松像书呆子似的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细品慢嚼。

等了一会,没听到一人附和,他疑惑地睁开眼睛转头四顾,见同僚们狼吞虎咽,吃得一个比一个快。他心里大惊,猛地低头,见石桌上六个碟子空了五个,最后一道凉拌紫藤花也只剩寥寥几朵了。

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去夹最后一筷子,却不想旁边斜伸出一双筷子,先他一步夹走了最后的几朵凉拌紫藤花。

严骆清抬眼朝那人瞧去,见那人迅速地吃了凉拌紫藤花,朝他笑眯眯地道:“实在太好吃了,没忍住。”

话说得歉意,脸上却无半分诚意。

严骆松的馋虫尚未得到满足,扭头看向谢端跟前的白瓷酒瓶。他眼神似火,似乎能透过酒瓶,窥见瓶内色泽艳丽,晶莹如琥珀的桃花酒。

谢端无视那灼灼目光,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勺子紫藤花酥山酪,香香甜甜的,似乎要甜到心里去,才捏住白瓷酒瓶,摩挲了两下,忍着肉痛往前一推,道:“沈家食铺的桃花酒不错,都尝尝吧。”

话音未落,便见严骆松双眼放光,生怕他反悔似的一把抢过酒瓶,激动道:“谢寺卿大量,我们就恭之不却了。”

“沈家食铺?可是新开的酒楼?”

几碟菜份量少,都不够尝味,他们早想问是哪家店的菜了。

谢端道:“不是,就一个小食铺。”

“竟是小食铺?”严骆松难以置信。厨艺是一门技艺,靠的是传承,燕京有名的酒楼,多是百年传承,甚至几百年传承,祖上大多是御厨出身。

虽说同一道菜不同的厨子做出来,有不同的味道,但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菜方子。

菜方子是菜的根本,好的菜方子,能化腐朽为神奇,把平平无奇的食材,做出绝妙的味道来。

且菜方子之于厨师而言,犹如肋骨,若无肋骨,厨子便再不成样,之于酒楼而言便如顶梁柱,若无顶梁柱,酒楼亦不复存在。

在严骆松的印象中,小食铺因无传承,无秘方,厨子的厨艺大多只是寻常,菜的味道也仅仅是尚可而已。而方才那几碟菜,从摆盘,到色泽,再到味道,非百年传承的酒楼做不出来。

这沈家食铺真真令人好奇。

严骆松道:“不知沈家食铺开在何处?”

要的就是这句话,谢端微微一笑:“兴乐坊杨柳巷。”

“兴乐坊?可够偏僻的,多亏了谢寺卿鼻子灵,才让我等有今日之口福。”严骆松倒了满满一小杯酒,拿起酒杯放鼻子前闻了闻,陶醉地点评,“酒香醇厚,桃花香甜而不腻,实乃上等佳品也。”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啧啧嘴道:“花香弥久不散,像吃了一口什么……”

严骆松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神情来,随后朝众人歉意一笑:“杯子太小了,我再喝一杯,才能尝出更多滋味来。”

其他人猛然回神,想阻止他,却见严骆松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又倒了满满一杯,一面转过身去背对他们,一面道:“酒需要安静地品才好。”

说着,他就跑到院子的角落去了,徒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

怔愣过后,他们也顾不上大骂严骆松为了骗喝厚颜无耻,开始疯似地抢酒。

酒本就不多,除去两小杯后,就只够一人小酌两口了。

饶是如此,大家也互不相让,紧紧地盯着分酒的人,生怕他这杯多倒一分,那杯少倒一毫。

谢端静静地看着眼前你争我抢的同僚们,慢条斯理地吃着紫藤花酥山酪,不经意间想起家里足足比白瓷小瓶大几十倍的两瓶桃花酒,心底咕噜咕噜地涌起一股满足,浑身舒爽。

大理寺放班,谢端惦记着家里的糟鹅和桃花酒,拒绝了和同僚一起吃晚食的邀约,早早地回了家。

他一走,大理寺的几位官人热热闹闹地结伴而行,一路往杨柳巷而去。

没多久,杨柳巷里出现了几位绯袍,绿袍的官员。

因巷子里平日里少有穿绯袍绿袍的官员走动,而如今竟出现了浩浩荡荡的一群,着实打眼,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严骆松几人却完全不在意旁人打量的目光,老神在在地的向人打听沈家食铺的位置。

沈春蕙刚给食客上了菜,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喧闹,扭头见打头一个身穿绯袍,气质硬朗的年轻男子缓步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身穿绯袍、绿袍的男子。

打头的年轻突然男子抬眼瞧来,四目相对,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敢问小娘子,这里可是沈家食铺?”

男子高鼻大眼,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平添了几分阳光开朗。

沈春蕙见过的绯袍高官大多面目冷峻,气势逼人,就像谢端那般的,光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少有这样平易近人的,不由得多瞅了那男子两眼,才笑盈盈地道:“是沈家食铺,大官人里边请。”

招呼几人落座后,沈春蕙例行询问他们想吃什么。

不想却听得那年轻男子朗声道:“来一桌紫藤花宴,一壶桃花酒。”

沈春蕙愣了一下,笑问道:“不知大官人从何处听说小店有紫藤花菜。”

她已猜出这几位官员今日突然到来和谢端有脱不开的关系,问一问,只是为了确认心中所想。

严骆松道:“从谢寺卿处听来。”

“原来各位是谢寺卿的友人。”沈春蕙面上浮现出些许歉意,“若是有紫藤花,我定为各位做一桌紫藤花宴来,只是紫藤花名贵,寻常都买不到,店里今日早上也是恰巧得了一些,就够做一桌菜的量,我们念着之前承了谢寺卿的情,便给他弄了几碟子菜吃,再多的,就没了。”

见他们面露憾色,但并不发怒,沈春蕙继续道:“桃花酒倒是有的,几位官人可要来一壶?”

严骆松沉吟道:“那就上一壶桃花酒,再来几碟下酒小菜。”

下酒小菜,卤牛肉必不可少,除此之外,沈春蕙还切了一碟卤豆干。卤豆干是店里的招牌下酒菜之一。方子是宜姐儿改良过的。曾有食客戏言,一口酒,一口卤豆干,神仙都不换。

这边严骆松和同僚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喷香的下酒菜,怎一个享受了得。

那边,英国公府,谢端刚回府就被萧淑华请了过去,一起吃晩食。

大圆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菜肴,最中间是糟鹅,茭白烩火腿,火腿用的是沈春宜送过来的那一只。

谢端扫了一眼汤色浓白,火腿红艳,豆子青绿的茭白烩火腿,不动声色地抬眸看向萧淑华,问道:“阿娘为何不和姨母在庄子上多住几日,多散散心。”

萧淑华避而不答,反而谈起了吃的:“你这一次买的糟鹅,腊鸭子和火腿,我看着都不错,哪家店买的,我差人去买些回来过几日吃。”

“都是鸣泉去挑的,阿娘想吃,吩咐他去买就好。”谢端心里一动,面上淡淡地道,“我那里还得了一瓶桃花酒,滋味不错,我让鸣泉拿过来,我们母子俩小酌一杯。”

萧淑华笑道:“那敢情好。”

她本想试探谢端两句,但又怕他因她太热忱而疏远叶大娘子,便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琢磨着等他休沐时,请上叶大娘子和其她哥儿姐儿一起来家里游玩。如此,便可不动声色地让她们再相见。

越想,萧淑华越觉得这法子妙不可言,只希望端哥儿不要辜负她的良苦用心。

鸣泉拿来酒,谢端给萧淑华斟了酒。她吃了酒,觉得也好,便说鸣泉过几日再去买些回来,要宴客用。

官僚人家,多的是人情往来,出门做客和在家宴客都是寻常事,谢端也没多问,只爽快地吩咐鸣泉随时听候萧淑华的差遣。

鸣泉惦记着沈春宜家里的吃食,次日送完谢端去大理寺,便屁颠屁颠地赶去了杨柳巷,恰巧碰见郡主府的人来接沈春宜和沈春蕙。

鸣泉忙赶上去问:“沈大娘子,沈二娘子,你们这是要出门?”

候在一旁的马车低调华贵,想来主家非富即贵,只是并无家族标记,也不知是哪家。

沈春宜瞧了来接人的车夫一眼,车夫认得鸣泉,笑道:“安宁郡主命我来接两位娘子上门做菜。”

知鸣泉定是有事才找人,车夫和他寒暄了几句,就避到了一边去。

沈春宜问道:“可是有事?”

“有好事。”鸣泉喜上眉梢,“昨日夫人尝了糟鹅,腊鸭子,火腿,桃花酒都说好,说过几日要宴客,到时候让我来买一些回去,我怕你家存货不够,就先来和你说一声,你也好早做准备。”

沈春宜问要多少,鸣泉估摸着报了个数。

沈春宜算了算家里的存货,回道:“自是够的,你到时候来取就好。”

腊鸭子她们家常做,一般冬日卖得比较好,也做得多一些,年前的时候也做了一批,正好赶得上趟。

火腿制作时间久,至少一年才能吃,两年的风味更上一筹,三年最好,送给谢端的那一条火腿,就是放足了三年的。

且火腿价格高昂,之前卖得少,也就少做了些,存货自然是有的,但也不多。

幸好火腿鸣泉要得不多,也是够的。

只是卖了这一次,放足三年的火腿不剩多少了,等卖完后,就只能凑合着卖一些一两年的了。

沈春宜和鸣泉说明白,鸣泉诺诺点头,说回去会回禀英国公夫人。

临走时,沈春宜让沈二郎给他拿一盒昨日做的紫藤花饼,喜得鸣泉眉开眼笑,殷勤地送她们上马车。

得了一笔不小的单子,沈春蕙也是开心得眉眼带笑,道:“这下好了,之前还担心火腿太贵卖不出去,放久了味道变差,得不偿失,我看呐,以后肯定不愁卖,我们得多做些才好。”

沈春宜点头道:“是得多做些。”

“昨日来了同僚,还定了一桌宴席,今日家里又差人来采买食材,不管谢寺卿有意无意,人情我们倒是欠下了。”说起谢端,沈春蕙的笑意淡了些。

人情债,最是难还。

她对谢端的感官复杂,一面敬佩他为人,一面又下意识地戒备他。

如今,他一次又一次地帮忙,她再对他冷眉竖眼,反倒显得她无情无义了。

沈春宜一瞧沈春蕙那苦涩的笑脸,便知她心里定是又不踏实了,笑盈盈地托腮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多做什么,再说,我猜谢端根本就没想让我们还那劳什子人情。”

“还不还,是我们的事。”沈春蕙拧眉,“与谢寺卿想不想何干。”

“那不就是嘛,我们不还,不把这件事放心上,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沈春宜风轻云淡地往后一靠,“反正他是正人君子,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沈春蕙瞅了她半晌,憋出一句:“你倒是心宽。”

“那是。”沈春宜深以为然,她心宽,是因为知道除了吃,谢端也图不了什么,又何必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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