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终于飘了回来,叶玄辞一手持剑一手托着“小团子”,神色冰冷地盯着眼前的裴清恒,手下的剑确实使得呼呼作响。
裴清恒笑了一声,说:
“我为什么告诉你?”
“你是谁?”
他跟裴清打个几十来招是没有问题的,但目前他灵力消耗巨大,魂魄也被那灵魄撞得有些不稳,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此刻他确实打不过裴清恒。
叶玄辞不想多说废话,但也只好耐着性子说:
“我是他师兄。”
“他如今陷入梦魇,裴清恒,你若是在意小衍就不要在这里跟我闲谈来浪费时间。”
叶玄辞在沈宿之提剑欲刺裴清恒时就已经清醒,自然就知道了面前这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游尸是孔红衍续缘之人,强忍着生气,毕竟现在把孔红衍救回来才是最重要,于是便面不改色地胡扯起来。
裴清恒收回了笑容:
“我凭什么信你?"
口嘴上说着不信的话,身体却诚实地带着他朝身后走去。
“若是你骗我,就跟着你怀里的那个一起死吧。”
叶玄辞暗暗冷哼了一声。
你是游尸,我打不过你,算你厉害行了吧。
他们俩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过往,连阴界都能给他俩破例,叶玄辞有些好奇。
突然怀中的幼鹿动了一下,前肢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他低头一看,见沈宿之通体雪白,毛发浓密,那双圆圆的湛蓝色鹿眼亮晶晶的,鼻尖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耳朵也耷拉了下来,四处嗅着,喉咙里还发出“嘤嘤”的声音。
沈宿之想说的是:“你手指夹到我尾巴了,拿开。”
奈何叶玄辞听不懂,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内心化成了一片,就连气也消了几分。
好.....好可爱!
沈宿之看着他的模样,一时间住了嘴,只好扭了一下身体,将自己翻了个面,才把自己的尾巴拔了出来,然后非常坦然地躺在了叶玄辞的臂弯里。
管他呢,反正脸早就丢光了,也不差这点了。
忽然想到现代流行的一个词挺好的——摆烂。
叶玄辞不动声色地摸了一下沈宿之背上的毛,那触感非常柔软,还带着温暖的体温,内心暗暗欣喜。又意识到失礼,快要扬起的嘴角又被他压了下来。
咳……咳咳。
沈宿之的耳朵动了动,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用后爪挠了挠脖子,然后躺得笔直。
罢了,随他吧。
叶玄辞又试探性地摸了一下绒毛,沈宿之也没有明显的反应,不自觉勾起了唇角,于是就没有顾虑地把手搭到了沈宿之身上。
裴清恒一掌拍开石门,迈着长腿走了进去,这时孔红衍正安详地躺在棺材里,看不出生息,陷入一种诡异的昏迷当中。
裴清恒顿时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探他的脉搏。
孔红衍的脉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不如常人健康有力,安静的容颜也褪去了红润,变得有几分苍白。
裴清恒皱起了眉头,疑惑明明自己只是施法让他睡去了而已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玄辞上前也探了一下孔红衍的脉搏,与方才自己灵魂出窍也差不了多少,他身上有自己给他画的护身符,出不了事,顶多算个噩梦。
但是这忽悠人呢,戏就得做全,于是他皱着眉摇了摇失,对裴清恒说:
“再不救他,恐怕他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他到底怎么了?”裴清恒看着孔红衍,面露懊悔之色。
早知如此,他定不会施法让孔红衍睡去。
“底下尸气太重,得把他带上去。”叶玄辞冷冷地盯着裴清恒。
见他二话不说就抱起了孔红衍,眼中满是心疼与自责。叶玄辞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的白菜……
打不过,我忍……
好在裴清恒的表现还算不错,叶玄辞这个老父亲....呸,师兄才没变着法刁难裴清恒。
游尸的成就离不开无尽的杀戮与怨恨,哪怕记得生前所有,哪怕拥有自己的思维,也不可能有多少善意。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将他与孔红衍的命运牵扯到一起,千万不要是姻缘牵扯啊!
孔红衍要是是同他也就算了,但是绝对不可以跟裴清恒在一起!
他叶玄辞第一个不答应,拆散!快分手!分手!
“你要是想动手,我不介意先让你的两条胳膊落地,毕竟刚刚你怀里的那位是这么对我的。”裴清恒盯着叶玄辞愈发阴冷的表情,眼神中也不自觉透露出几分危险。
叶玄辞也不惯着他:“他是我师弟,你算老几?”
“呵,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敢这么对我说话,勇气可嘉。”裴清恒的情绪暂时稳定,比起跟叶玄辞打架,他更担心孔红衍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