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找!”
裴清恒松开了士兵,神色木讷地走到了孔景喆身旁。
军医摇了摇头也出了帐篷,他们最清楚孔景喆的情况,也不好再同裴清恒说令人伤心的话。
既然是要杀人,又怎会带解药?
孔景喆的死已成定局。
就让将军好好陪孔景喆最后一程吧。
……
帐篷内火烛光明亮,照在孔景喆略显苍白的脸上,裴清恒轻轻唤了一声:
“景喆……你说过的,会与我永远在一起。”
“你不能食言。”
孔景喆本就是清醒的,听见裴清恒叫他,这才睁开眼睛,疼痛感已经让他麻木了,便笑着道了一声:
“哥哥。”
裴清恒本就在强撑,一听见孔景喆的声音,一颗晶莹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你说过的....”他此刻只有深深的无力感,语气中有说不尽的哽咽。
孔景喆本来是怕死的,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没有害怕,他说:
“对不起哥哥,我可能要……食言了。”
裴清恒将脸埋在孔景喆的脖颈处,抱着孔景喆,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散。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惜命一点?”
孔景喆伸手回抱着裴清恒,有些释然地看着帐顶,他说:
"哥哥的抱负是天下苍生,我保护你,也就相当于护住了天下黎明百姓,这不正是你最在意的吗?"
“七年前,我失去了家,幸识哥哥,也就又有了家,所以我希望辰安国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失去家园。”
“哥哥……不要为我哭泣,间谍已除,此行又少了几分阻碍,离你所想又近几分。”
“现在……应该高兴才对。”
裴清恒听着他的话,眼泪止不住的掉,浸湿了孔景喆的衣领。
可是,你若是离开,我便就又孤单一人了。
想说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他只是说:
“我对不起你。”
孔景喆用脸轻轻蹭了一下斐清恒,面上挂着痛苦的笑容,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刻全然浮现。
“哥哥从来无愧于任何人。”
“如果可以....我下辈子再与哥哥在一起吧。”
“最后的一点时间,请不要离开我,可以吗?”
他乞求般地问着身旁的人,渴求最后的一丝温暖。
裴清恒点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走,你别说傻话,你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
孔景喆笑容更甚,但湿润的眼眶出卖了他同样悲凉之情。
“没能看见哥哥梦想成真……真遗憾啊。”
“本来还想着……咳…咳咳……”
孔景喆还没说完,就又咳出鲜血,裴清恒伸手想帮他擦掉,却怎么也擦不完。
他看着大量的鲜血从孔景喆口中溢出,近乎绝望道:
“别离开我……”
“哥哥……我好冷啊,你抱紧一点好不好?”孔景喆的眼泪划过脸颊,没有回答裴清恒的话。
裴清恒将孔景喆搂在怀里,将被子给他裹紧了几分,身体忍不住得颤抖。
“景喆……”他轻轻唤道。
“我在……”孔景喆的声音又虚弱了几分,却还是回应着裴清恒。
“我们还有许多事没有做,长安最好的酒楼,我还没带你去吃,你说你喜欢猫,我本想着等安定后就送你一只品相最好的……”
“哥哥……”孔景喆打断了裴清恒的话,
“别说了……”
裴清恒心里难受至极,却也没再说话,就这么抱着他。
夜,静得像一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