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顾年卿皮笑肉不笑。
徐及沅摊手,“昨日阿柒将我师姐送去太子府的时候被我撞见了。”
“鼻子灵得跟那什么似的。”顾年卿嘲讽道。
徐及沅也不在意,拍拍顾年卿的肩,“少壮不努力,老大没人要。”
“哟,谁没人要呢?”徐及沅这声没人要并没有压低声音,裴珏一来就听见了。
现在众人已经开始落座,裴珏的位置在顾年卿的一顿操作下恰好和他挨着。
“把他送走了?”这个‘他’指的是穆尔。
裴珏在外向来很注意形象,故作端庄,微微一笑,“送去大哥那边了。”他幅度极小地冲对面努了努嘴。
“他是不是觊觎我表妹?总是偷看,让他离远点。”徐及沅皱着眉,不满地看着对面高鼻深目的西戎王子使劲冲着周柒那边看。
裴珏还没说什么顾年卿倒是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冲着裴珏挤眉弄眼。
裴珏将看热闹的顾某的脸掰过去,“他就算觊觎也没法子,没经过周大小姐的同意谁能强迫她干什么。”
徐及沅点点头,“也是,不然周家老爷子拼了老命也要从祁玉山上下来。”昔日的太傅,桃李众多,两朝天子之师,德高望重。
“行了,老徐你东西带齐了没?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我的命可就在你手上了。”
徐及沅没好气,“自从皇上把我捞去给你当军医我哪次出门不是带齐东西?”
说起当年,徐及沅医学世家医术高明,那也是自由自在,结果二皇子要去打仗,他在京城中露了脸,皇帝就将他从安逸的生活中抓出去,光荣的去了抗击漠北的第一线。
官员落座之后便没了人讲话,众人都默默等着坐在高座之上人的来临。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有人从高座之后慢慢走出。
景安帝牵着王皇后的手,二人具是一脸笑意,慈祥看着下座的臣子们。
“起来吧。”景安帝的声音温厚,带着笑意。
周柒随着众人抬起头,景安帝的头发似乎又憔悴了些,但好在精神还是好的,她不禁又想起那场造成她和裴珏遇见的病。
若是没有那场病,王家不会急着为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太子找周家联姻,她与姜狄也不会在长辈们的嘱意下有了婚约,她也就不会逃去肴城,不会遇见恰好来为父亲寻药的裴珏。
她心里叹息一声。
忽地,她好似听见了有人喊她的名字。
“周家小姐何在?”太监的声音好似永远高昂不知落。
周柒起身行礼,“臣女在。”刹那间场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探究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盯穿。
周柒直了直背,面色如常,有一阵风吹来将她额前的碎发弄乱,眉眼间的英气似乎要冲出来,有松柏遗世独立之姿。
裴珏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不担心吗?”顾年卿在他旁边轻声问。
“有什么好担心的,这种场合她应付得来。”裴珏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皇后看着跪着中央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赞叹,她缓缓开口,声音无尽温柔。
“阿瑜前些日子贪玩受了风寒,阿楠被她拘在宫中陪她了,她们与你交好,要我告知你一声抱歉。”
周柒躬下身去,“臣女不敢,来日方长,公主与太子妃无碍便好。”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
“姐,公主不是前两日还和我们一同去玩吗?”周凌道。
周柒回到座位上,环顾了一下周围人,低声道:“这是皇后要一个理由说给在场的其他人听。”
周凌虽然更爱习武但也不是傻子,这些日子处处的不寻常他也察觉出来,听到周柒这样说他便也不多问。
“除了太师众位爱卿倒是都来了,甚好!”景安帝看着场下的文武百官,国之栋梁,心中一片感慨。
“太师年老,已连续几年不参加这种事情了,剩下的诸位若无伤病的可都要玩尽兴啊!”
“诺。”众大臣一并回答。
景安帝环顾了一眼场中,随口道:“今日年轻人倒是居多,你们这些年轻人就不要在这里待着了,自己去林子里猎几匹猎物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添添兴吧。”
“臣不敢。”
景安帝哈哈大笑,“年轻人去吧,正是意气风发的好时候。”他又冲着挂刀穿甲站在旁边的裴璟道:“你也别在这儿守着,都是一群老骨头,还有这么多禁军在,还怕有人能害了我们不成?和你哥哥他们去玩吧。”
裴璟看了一眼自己父亲,轻轻点头。
皇后也开口道:“诸位小姐们若有善骑射的也去林子里瞧一瞧,林子中有禁军维护安全,就算不打猎瞧瞧风景也是极好的,不必在这里拘着平白浪费了好时光。”
话到这里,稍年轻的人也都起身,周槐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周云明并未作何表示,他们三人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