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夏秋交际时总会在短短几天瞬间转凉一点都不给学校银杏一点反应的时间。

上周还穿着短袖校服的学生也都套上了长袖外套。

第一节课数学课下课，江启明放下笔看着他和周宁空桌子上的卷子，“同桌，我讲的清楚吗？哪儿还没明白我再给你讲。”

周宁空拿过他的试卷又看向江启明写的草稿，“没了，你讲的很清楚。”

江启明点点头抬手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

木凳擦过地面发出“次啦”的声音。

他无意间在余光中看到视野里那一抹金色趴到床边，一条腿还跪在凳子上手肘撑着窗台看向学校的银杏甬路。

“同桌这才几天啊变黄了哎……”

周宁空把步骤写完也放下笔走到他旁边打开窗，微凉的秋风涌进温暖的教室。

周宁空伸出手，指尖穿过的风夹杂着凉意，仿佛这寒流在这间教室里也有了形状。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今晚年级要进行上次期中考试的表彰大会暨期末动员大会所以今晚不上课啦！”萧灵通一进门向同学们宣布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

这话一出全班都沸腾了。

“太好了！我已经准备好眼罩了，等到那时候睡个小觉，闭个目养个神。”

“我终于有时间把王主任罚的五千遍单词写写了！”

“今晚的数学自习耽搁了，这下子写不完数学练习册咱们数学老师也说不了什么了。太棒了！”

全班人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只要不上课怎么着都行”

季斌刚从班主任那里得到消息走进来就听见萧灵通这个大喇叭比他提前知道了从萧灵通身边经过时抬手拍了一下萧灵通的肩膀，“小灵通，你这消息知道的竟然比我还快！”

季斌走到后面座位旁被凉气吹的打了一个哆嗦，“呼，今天怎么这么冷。”

胡英俊看着季斌穿着校服短袖，瞥了一眼站起来给他让位置，“谁让你昨天晚上把两件校服外套洗了。”

“这不是洗错了嘛！我哪知道我洗的是干净的。”季斌跨过胡英俊的位置坐进去，突然想到今晚开会的事看向趴在床边的江启明，“明哥，今儿晚上开会，淑芬儿让我告诉你发言稿已经打印好了放主任办公室了让你有时间去取。”

江启明：“知道了”

胡英俊：“两个会合成一个学校还真是会为咱们节省时间。”

季斌也附和一句，“这时间不节省也罢，现在这作业这么多都没几节空自习让我让我补补作业。”

下节课是英语课但是王老师要去开会就和淑芬儿换了一下。

他家班主任刚抱着书进来，视线就扫向了后面，最后停在了江启明的身上，“江启明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下。”

江启明下课后确实出去了，回来之后也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等到下午第一节课数学下课萧灵通风风火火从外面回来看见在座位上收拾桌上橡皮屑的江启明直接挤开接完水要坐回座位的胡英俊。

周宁空意识到前面坐着的人不是胡英俊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萧灵通抿着唇目光看向自己旁边的人。

萧灵通看着还在认真写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江启明一把夺过了他伸手要拿起的笔，“哎呀，出大事了！明哥！”

一旁准备把鸠占鹊巢的萧某人拎起来的胡英俊看萧灵通焦急的样子也顾不得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赶紧问：“怎么了？萧灵通你说重点！”

“外面都在传明哥高一打架被记过的事！”

他坐直身子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表情非常淡定的江启明接着说：“因为这次表彰大会里有一个评奖评优的奖项，明哥有过记过处分所以他没有评选的条件。”

周宁空问：“从哪传出来的？”

萧灵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早上有人去主任办公室听到的。”

周宁空看着一旁处在漩涡之中风轻云淡的某人，看向他的视线偷偷收回来。

他本以为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还是低估了一些人对于八卦的好奇心。

有的人甚至跑到他们班门口去偷偷看江启明，甚至第三节课两个班合上的微机课，在教室里都能听到别的班人议论这件事的声音。

微机课下课……

江启明和没事人一样和周宁空说：“我一会儿要去数学老师办公室拿一套三角函数的测试卷顺路去主任办公室拿一下晚上的发言稿，同桌你先回去吧！”

周宁空想起上数学课数学老师说有两套卷子琢磨下自己帮他拿一些比较好，“我和你一起去吧！”

江启明想是有些意外，明亮的眼睛弯了弯，“真哒？”

“废话不废话？赶紧走要不然一会儿就上课了。”

“哎呀，下节课自习回去晚了也没事。”

两人一起去了办公楼二楼的数学组数了两套数学卷子。

主任办公室在三楼，周宁空看着门上的牌子看到了“主任办公室”的牌子。

门微微虚掩着，江启明走在前面周宁空跟在他身后。

“哎，你看还真没有江启明的三好奖状。看来那个江启明还真有点儿暴力倾向。”男生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从虚掩的门后传来。

周宁空看不清江启明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里面两个男生正在收拾着桌子上晚上表彰大会上要用的奖状。

周宁空本是没打算进去可是那两个人的话他听到了，他走进去站在门口看着江启明去找他的演讲稿。

江启明并没有理会那两个人沉着脸径直走到正对门口的桌子上的打印机旁从上面一堆已经打印好的A4纸中翻了翻。

那两个男生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没戴眼镜的男生看着江启明走过去还用手肘推了推一旁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只不过那个黑框眼镜的男生并没有搭理他。

周宁空看着江启明拿着两张纸低着头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问：“找到了？”

“嗯。”

江启明没抬头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周宁空一抬眼正好与那个没戴眼镜的男生对视上，周宁空见这人还在看着江启明声音冷静一字一句地说：“下次说话记得把门关严点儿。”

那个男生看样子并没有生气反而微微歪头笑了笑说：“可我并没说错啊？他难道没打过架？”

这句反问周宁空确实答不上来，江启明舒了口气眼眸微垂，“同桌，他说的没错我打过架，也确实不是什么好学生。”

他看向周宁空的方向却没有看着他的脸，转过身看着那个抱着手的男生也笑了笑，“但是对不起哈！今晚的会我是作为全校第一上台发言的。而且奖状我确实没有但是我会有数学竞赛省一等奖的证书。”

这话一出那个人果然不再多说。

“被人家怼了吧？活该！”

周宁空关上门就听见一个不同于刚才那个人的声音。

一路上江启明抱着卷子一句话都没说。

下到办公楼二楼，这里有一条与教学楼连接的长廊，两旁白色的栏杆延伸到不到五十米的教学楼平台上，这里是下课时学生经常来透气的地方。

现在正是黄昏两人正好走到夕阳余晖洒下的二楼长廊上。

周宁空微微侧头发现一旁江启明抱着卷子的手一直抓着卷子像是怕突然一阵飓风会把他手里的卷子吹散。

“同桌你会不会也讨厌我啊？”

声音很轻周宁空险些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