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把弓箭还谈不上破费。”

小夭挡回了涂山璟准备付钱的手，“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让你破费，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涂山璟没再坚持将钱袋收了回去，本就落寞的神色中又多了一丝失望。

小夭付完钱后防风邶向涂山璟和防风意映说道：“一会儿我还要陪小夭挑些东西就先走了，你可要照顾好我妹妹。”

“放心吧哥，你就安心陪小夭。”

小夭对自己新买的弓很满意即使还在大街上也会忍不住把玩一番，“不愧是行家，一眼便能挑中这么合适的。”

“这是轵邑城中最好的兵器铺，卖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说的也是，涂山氏真是什么生意都做，随便逛逛都能逛到他家的铺子。”

“看来今日有人很不愿意见到涂山璟。”防风邶此话一出小夭便停下来脚步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说我不愿意见到他。”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今日你和涂山璟都怪怪的。”今日再见到涂山璟小夭便知他还是没能放下，她说的那些话犹如刺入他胸口处的一把利刃，即便拔出伤口一时半会也无法愈合，或许只有足够长的时间才能忘记这份伤痛，而神族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不愧是九头妖什么也瞒不过你，也不知道你九个脑袋从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就算我只有一个脑袋也能看出涂山璟早在清水镇时就对你有意思。”

“我跟他没有可能，别忘了他和你的妹妹防风意映还有婚约呢。”

“你们就是有太多的规矩要是真心喜欢那还管的了这许多。”

“要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会不在意对方的感受，想他所想愿他所愿，一喜一忧皆因他的喜悲，可这世间之人大多是得不到而嗔，忘不掉则痴。” 防风邶的眼神有些飘忽注视着自己的双眼有了几分做回相柳时才有的冷峻。“你在想什么，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防风邶的眼神又变得柔和起来勾起唇角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哪怕早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会去想，忍不住去争取一丝希望。”

这番话让小夭陷入了沉思，涂山璟无非是喜欢她，那些冒犯的举动也非他本意，他没有任何过错，可偏偏错就错在他不是小夭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可感情本就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若是两情相悦那最好不过，要是对方本就无意再执着下去受伤的便是自己。”

“说的倒是轻巧，一旦沾染上了一个情字便由不得自己了，男女之情也好父母亲情也罢多的是身不由己，更别说还有救过命的恩情。”刹那间，防风邶的眼中的一丝落寞被小夭捕捉到了，他微微垂眸随后又看向小夭，“不知道这世间是否也有你一直放不下的人。”

防风邶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一丝闪躲之意，仿佛能透过她的双眼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人来人往的街上二人之间的空气近乎凝滞。玱玹的脸庞在小夭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她和玱玹不也是一直放不下对彼此的执念了吗？和涂山璟不同的是她和玱玹彼此都是对方心中唯一所思所爱之人，没有回应的感情也许就如同外婆对外爷那般，埋葬了自己的所有最终换来的无非是对方的一点愧疚。她不是外婆玱玹也不同于外爷，他们无疑是幸运的。

“有的。”

“是谁？”

“玱玹。”

防风邶眼神从方才的迫切逐渐变为了平静，随后瞥向了别处挤出了一个有些别扭的笑容，“在西炎山我隐约觉得你对玱玹有些特殊，不过你们二人本就是兄妹倒也正常，可现在你又随他来到了中原，如今你对涂山璟的态度和在清水镇时不同，甚至对我也……我就料到他在你心中的份量。”

“玱玹的确是我最在乎的人，我跟他的羁绊旁人是无法理解的。”除了二人自幼相依为命情分体内的情蛊更是将二人的性命也绑在了一起。不过即便没有情蛊，逝去的亲人，童年的追忆，西炎的王位这一切都不能使二人再度分离，而二人之间萌生的感情更像是给他们的关系上了一把永远也打不开的锁。

“你既都已经猜到还诱我亲自说出口，不仅有九个脑袋还有九个心眼。”

防风邶冷笑了一声，“九个脑袋也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本来说好还要陪你去香料铺子的，临时想起还有些事。出了这条街左拐就到了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你了，告辞。”防风邶说完便转身离去，他的步伐缓慢身姿也不如日常那般挺拔，独自走在喧闹的街巷中显得有些落寞，没多久防风邶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人群中，小夭这才回过神来独自一人去了香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