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难道不是回紫金顶吗?”小夭不解的问到。
玱玹玹摇了摇头,“还没告诉你,今日是丰隆和西陵芷的大婚,我也是从他们婚礼上赶来的。”
“她俩成亲了?”小夭没想到二人的进程居然如此之快不过她也并不意外,只是遗憾自己躺这么些年错过了不少事儿, “那就带我去看看,我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他们了,再说这样的大事我怎么能错过,反正我现在穿着你的衣服也不冷了,我们就先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然后再回紫金顶。”
玱玹拢了拢小夭身上的外袍说道:“好,都依你。”
小夭和玱玹到了辰荣府,此时仪式早已经举行完毕,府中还有不少宾客正在宴饮玩乐,当玱玹拉着小夭的手进府的那一刻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他们表情惊讶不加掩饰地看着她。
今日辰荣府上的宾客实在太多,小夭已经许久未见过这么多人,一路上众人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小夭向着玱玹身旁又靠了靠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他的胳膊,玱玹回过头来对着她笑着说:“有我在没事的。”
“小夭。” 大厅内涂山璟刚喊出她的名字厅内的人便纷纷望向了她和玱玹。这时防风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瞪大着双眼望着小夭,惊讶的神情又转为平淡,随后脸上又渐渐露出了一抹笑容。
涂山璟快步向她走来,他将小夭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小夭冲他笑了笑,“许久未见没想到你竟生了白发。”
小夭见涂山璟双眼含泪便安慰道:“你别哭啊,看到我回来难道不高兴吗?”
涂山璟回过神了,用衣袖擦拭掉泪水笑着说:“高兴,当然高兴,如今见到你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
不一会儿丰隆和蓐收也来到了小夭跟前,自从和玱玹回到西炎后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蓐收了,“爹爹他现在怎么样了,离开皓翎后我已经很多年没去看他了。”
“王姬不用担心,师父他很好只是梅林一事后他确实是忧伤至极,今日见你安然无恙他定会放下心来。” 蓐收在不经意间提到的梅林让小夭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梅林刺杀的细节她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越是努力回想头就疼得越发厉害便开始不自觉地用手轻敲击起脑袋。
“你怎么了?” 一旁的玱玹焦急地问到。
“只是头有些疼。”
玱玹紧紧将小夭揽住又向丰隆说道:“眼下小夭伤势才刚好,今日你成婚我本应该留下来同你庆祝,可小夭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就先带她回去了,这杯喜酒我改日再找你补上。”
“你先带小夭回去好好休息,这酒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来找我喝。”
“你就是小夭。” 就在玱玹和她快要离去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出现了,他和西陵睿一起朝着小夭走了过来,这个男人和身旁的西陵睿长的有些相似,小夭推测这应该就是西陵睿的父亲西陵昭了。
“表姐,这是我父亲这么些年他一直想见见你。”
“表叔好,今日还是我第一次见您。”
西陵昭双眼通红,他将小夭看了又看开口说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能平安回来就好,你出生尊贵本想着你这一生应该过的富足安乐,可没想到……唉,命运弄人啊。”
“今日是阿芷的大日子表叔就不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了,再说您这眼泪也不应该为我流啊。”小夭边说边替西陵昭将脸上的泪水擦了个干净。
小夭的这句话逗笑了西陵昭,“没想到你这孩子是这么个性情,经历这么多还能如此豁达确实我西陵氏的血脉。”
“表叔真会说笑,对了,我还没见到阿芷呢,这么多年她一定很想我。”
“阿芷在婚房里,馨悦也在里面陪着她你想不想去看看她们。”丰隆说到。
玱玹看向小夭关切地问道:“你要是难受我们就先回去改日来看她们也行。”
“我现在没事了,我想去见见她们。”
玱玹点了点头又向丰隆说道:“能不能替小夭找身衣服先让她换上。”
丰隆仔细看了眼小夭,“瞧我这眼力劲儿,你不提我都没注意她披的是你的袍子,我现在马上吩咐人带她去更衣。”
小夭换好衣服后便由侍女领着去了新房,现在馨悦和阿芷还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要是她突然出现估计她俩会被吓一跳。
到了门口小夭并不打算立即进去,她站在门外清了清嗓,粗着嗓子说道:“听闻西陵氏的大小姐长相俊美,今日小人斗胆想来目睹姑娘芳容。” 小夭说完假意推了推门,此时屋内传来了馨悦的声音:“哪里来的登徒子,识相点赶紧滚,不然我就叫人好好收拾你。”
“这么多年馨悦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个脾气。” 小夭喃喃到,接着她又说:“只是想见姑娘一面还请姑娘行个方便让小人见上一见。”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今天非得教训他一下不可。” 馨悦说完将门打开,脸上的愤怒立刻变成了惊讶,“小夭,怎么是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夭依就粗着嗓子说:“所以能让我见见阿芷姑娘吗?” 说完她和馨悦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嫂嫂是小夭回来了。” 馨悦大声向屋内喊到,西陵芷放下了用来遮面的扇子,一路小跑到了门口,“表姐,你终于回来了。” 西陵芷说完便抱住了小夭,“能在今日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小夭轻轻拍打着西陵芷的背部说道:“可惜我来晚了要是早些日子醒来便能看见你和丰隆的婚礼仪式了,我来的也匆忙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准备。” 西陵芷松开了小夭,她泪眼婆娑看着小夭说:“今日你能见到我出嫁便是最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小夭拿出手帕替西陵芷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水,“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可别把妆给哭花了,你穿这身喜服真好看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阿芷吸了几口气努力地将眼泪憋了回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一旁的馨悦拉着小夭的手说道:“从你出事至今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你身上的伤如今恢复的怎么样了。”
小夭将手反握在了馨悦的手上安慰道:“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如今已经无碍了。” 小夭扫视了几眼屋内,这婚房里的家具看样式成色都是新做的,屋里的摆件也精致典雅,“看这房间的布置丰隆对你肯定很上心。”小夭说完阿芷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何止是上心,我从未见我哥对其他女人这样,他真是事事都把嫂子放在第一位,我这辈子都没想到他这榆木脑袋也又开窍的一天。”一旁的馨悦打趣到。
小夭明白丰隆娶西陵芷也有多方面的考量,可最终二人能彼此相爱走到一起让小夭很欣慰她拉着西陵芷的手说道:“祝你和丰隆能够白头偕老,做一对恩爱夫妻。”
丰隆和西陵芷的婚礼热闹非凡,入夜了府内也还有不少宾客,喝酒作诗,猜谜嬉戏欢声笑语一片。小夭很喜欢这样的烟火气,玉山二十年的寂静让她觉得这世间仿佛就只剩下她一人,而这一刻她的周围都是她熟悉的人,她在乎的人更有她爱的人,此时此刻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寂寞和孤独都让她难以摆脱,幸福和快乐对她来说又是那么的短暂,而如今她只想好好珍惜这眼前的一切,往后余生都有人相伴有人相依。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身旁的玱玹问到。
小夭冲着玱玹笑道:“我现在觉得很快乐,有你在身边真好。”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夭又朝玱玹身旁靠了靠在他的耳旁轻柔的说:“有你在身边真好。”
绚烂的烟火装点着黑色的夜空,凡尘间的喧嚣总能让人忘记一切痛苦。又或许不想再记起的苦痛只是被深深掩埋在了遗忘的记忆中,可终有那么一天,当一切过往都再次浮现时,还是会让人再一次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