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凝没兴趣理他，继续问：“想不想知道白队这次招到了几个新队员？”
弹幕区已经渐入佳境了。
【你且说说呢。】
【不会一个没招到吧？】
【擦！楼上能好歹带几个脑细胞来听事儿吗？！一个没招到主播又是个什么东西？】
川凝抱歉地指了指自己，“还是招到了一个的。”
“但是我呢，…身体不太好，实力也不太行。白队比我身手还要差。至于封荆，你们应该比我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东西。所以现在简单来说就是，……9队完了。”
“其他九支特遣队也好不到哪儿去，各位应该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早说了李仙儿不是个好东西！】
【好啊！都完了好啊！！！再来个陨石把地球炸了吧！】
【手拉手，好朋友，地狱黄泉一起走~~】
【给9队点个蜡烛，一路走好，不送了。[蜡烛][蜡烛][蜡烛]】
【招不到人活该呗~只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波得怪在异种头上吧？！李仙儿再过分顶多也就让你们少招了几个队员，不至于扣这么大的帽子。】
【凡事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别总怪这怪那的。[捂嘴笑]】
【我只能说主播自找的，打这么多阴阳标签，活该招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想听解释的人连直播间都不会点进来。】
【野号不带标签还能有热度吗？】
……
一直没说话的麦片突然又开口了：“如果李仙儿被抓到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
“杀了。”川凝淡淡说完，看着炸了锅的弹幕，“…直播前是这么想的，但你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灵活运用着新学的词，“所以我打算先看看他的成分。”
麦片立刻追问，“你也觉得可能另有其人？”
“我不知道，”川凝语速很慢，边思考边说，“如果是被异种控制了，我应该会放了他。如果是城内的什么人，那我也做不了什么。”
“但如果是外城区的谁，我就一定会杀了他！”
“你知道为什么吗？”
麦片倒吸了口凉气，“……”
川凝抿了抹笑，“因为外城区的人干出这种事就该死。”
“叮咚”——
直播间又弹出一条连麦申请。
川凝没犹豫就点了接受，顺便扫过对方的用户名。
[挖脑花蘸榴莲]
脑花没走程序直接开喷，“我尼玛真气笑了！怎么，城里的干这事就可以不追究？”
“老子也是风鸣市的人！李仙儿那帖子我买点水军给你原模原样复制一万份！来！你不是要杀人吗！？给你个明白的地址，七里雾公馆101号，是男人就过来把老子砍了！”
“看人下菜碟的本事算是被你玩明白了，你们城里人他妈的在高贵什么？”
“你说得对，他们本来就该死。”川凝轻声道，“等哪天域网破了，我就给他们每个人头上敲一座碑。”
脑花：“…你他妈说谁呢？”
川凝：“不是在讨论城里人吗？”
“…………”
脑花没想到还有这层峰回路转，噎得半天没说出话。
“主播，我发现你还真是盘古开天的独一份——孤立出来的一个品种。啥也不说了，我先粉了！”
“全直播间为证！从此时此刻起，老子粉你从生到死，粉到你被钉进棺材里，下辈子投了胎还粉你！”
川凝：“谢谢。”
“你别急着谢！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你说你到底看得起谁吧？全世界就你们特遣员高贵是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们一句，这是你们的工作！是你们的本职！是平台没给你们钱花吗？是没让你们终身住进管控区吗？死了那叫工作风险！你们被异种咬死和扫大街的被车撞死没什么区别！”
麦片：“脑花兄你文明点！”
脑花：“我这还不叫文明啊？？从头到尾有一个脏字吗！？他们不想干别干啊！谁逼他们当特遣员了？！”
川凝有些惊讶，像是没反应过来。
眼睛眨动了一下，才慢吞吞地低声附和道，“就是啊，谁逼他们当特遣员了？”
他看向身边的封荆。
封荆没抬头，轻轻耸肩。
川凝于是开始笑。
“辛辛苦苦把污染区清理干净，千万新元的天价工资还没打进账呢，立刻就让十张红牌给扣走了。平台都用不着打款，每次任务结束发十张红牌就行了。好一阵子我还以为红牌就是工资呢，每张面值一百万。可我拿红牌去吃火锅，老板又说我是疯子。”
“还好我当时没动筷子，要不然就要被说吃霸王餐了，会被老板举报的。但后来老板还是把我举报了，理由，理由是……他说我拿着红牌到处炫耀，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我听完觉得醍醐灌顶，好有道理啊！我是不是真的精神不正常啊？红牌上列着我的罪呢！我怎么把累累罪行当钱花了？”
【家人们，我怎么看他有点掉san啊？】
【这是在辩论事实，还是已经步入睡前故事了？】
【我掐指一算，主播是不是该吃药了？】
【有人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吗？】
“Excellent！”
【妈的还带个消消乐的捧哏！】
【脑花兄呢？是疯是傻脑花兄你快给诊诊啊！】
脑花骂了句脏的，“最烦他妈乱举报的人！到底是哪个老板？你跟我说个名，我去看看他三条腿哪条该治一治。”
【完了，脑花兄被传染了。】
【人家脑花兄可是守护小甜心！闹呢！！！】
川凝却摇头，“老板就是老板，哪有名字。你想治老板的腿，你污染值在30以下吗？”
脑花：“老子300污染值踹得更狠！”
“降不到30你做梦呢！”川凝低声笑道，“你们以为能挣到什么，最好的待遇就是提供免费的抑制剂，那东西…连续打两年，人就死了。”
“终身住进管控区，也就是住二十几年。你们见过有哪个特遣员善终吗？我到死都还在欠款呢。”
“是不是听着就好笑？我从入职干到死一天没有休息过，十亿死亡抚恤金到账后还要先抵欠款。结果死亡金抵完了，我点开账户一看，卡里居然还倒欠着两千万！哈哈哈……要不是死了我还不知道是这样抵账的呢！”
“还完了吗？”封荆突然问。
“死都死了还什么钱。”
川凝直言不讳。
“好在也没亏。当时电流武器都是自己的，有刻字，卖到黑市换了五千万。”
封荆轻轻点头，“现在行不通了，武器归队长管，进污染区下发，任务完成后收回。”
川凝：“那还好我死的早。”
【沃日！这主播是人是鬼啊？】
【这话题能谈论吗？够三和吗？】
【我怎么总觉得这故事是真的呢？兄弟们我是不是也被脏东西污染了？】
【跳跳糖露脸！切大号说话！！！】
脑花已经懵了，丝毫不记得自己是连麦进来发火的，“……现在是什么路数？”
麦片也跟着开口：“主播我不要悬赏金了。”
川凝沉默了片刻，将两人的连麦一起关了，又没事人一样把话题倒回来。
“铺垫这么多就是想说件事——”
“先有11处B级同时暴动，紧接着李仙儿的帖子发酵出这种结果，现在200位特遣员和700位候补员全部缺位，这些位置如果不能及时填补上，今后要死的就远不止4000。”
“最多半年，要么管控局放弃三分之一外城区，要么整个平台的人力超额透支，特遣员被拖垮，畈若城全线崩盘。三大管控区一步步沦陷，4月4日就是开始。”
【？？？主播你别吓我，我刚挣了笔钱，目前还想活。】
【终于要末日了？】
【不都已经末日37年了？楼上是刚出生还是穿越的？】
【这么一分析，李仙儿那条帖子确实该死！】
【好啊！沦陷好啊！异种炸域网的时候请务必给我直播！】
【好想看看城里的人没有域网保护能活几天嘻嘻嘻嘻。[激动爬行~~]】
【别再城里城外特遣员了！！！都是人分什么三六九等！强烈呼吁大家团结一致对抗异种！把李仙儿这种反三和的分裂群体开除人籍！！！】
【[挖脑花蘸榴莲]：老子早就看出李仙儿那狗逼不是个打过疫苗的。】
【脑花兄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洞若观火，能屈能伸！（竖大拇指）】
川凝看着屏幕中时不时划过的几条呼吁团结的弹幕，终于松了口气，淡淡的说：“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都活够了呢。好在目前看来还是正常人多。”
“至于那位李仙儿，我打算给他在南湖公园立个碑，再有想替他说话或者抱不平的，可以自己去祭奠。”
“千万别私信骂我，我精神很脆弱，看多了会抑郁自\残的。再说有那个时间不如做点实际的，给李仙儿线上线下多烧点纸钱，比干什么都强。”
“另外不用太担心，以上关于末日和沦陷的假设都不会发生。”
他说着突然浅浅一笑，“因为白队录用了我，我一个能顶1000个。”
【……】
【…………】
【⊙-⊙】
【喜报！确诊了~~】
川凝没理会质疑的弹幕，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重新换上温柔的样子。
“故事讲完了，下面开始梳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