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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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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地后,贺枫与方程详述了大概的经过,当然也包括了最后还没来得及听到的话。

朝殒生略有些歉意,方程倒是开朗的说:“你们没事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有总比没有好,至少掌握了他们的动向。”

对于方程态度,朝殒生也算是在预料之内,好像除了生死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大事。这种人朝殒生很是钦佩。

可肖肖担忧道:“他们也要去黑泽潭,那我们怎么办?”

方程摸了摸肖肖的头,思虑了片刻:“我们还是先绕开吧,不与他们有过多的冲突。黑泽潭到底是危险地界,我们本来也不是为了和他们打架,还是以安全为主吧。”

“确实,与他们缠斗本不是我们的目的。”贺枫附和着说,“但要他们主动出手的话,我们也不怕。”

方程点头继续道:“我知道一条路,隐蔽还方便,就是有点难走,但不会和他们碰上。你们觉得如何?”

“我没有意见。”贺枫没有提出异议。

听到贺枫的回答,朝殒生看了他一眼,随后也表示同意。肖肖一向是听方程的安排,所以也没有别的想法。

“那好。既然都同意,那就出发吧。”

方程起身走在了最前面,像刚开始一样依旧领头带队,贺枫则默默的走在了最后。

朝殒生低头看着走向的路,时不时的偏头用眼角的余光略过那一丝身影。

那会儿她…确实是被吓到了,才会不自觉的抱住贺枫,以至于不自觉的叫出玄无忧的名字。

一想到这里,朝殒生心中满是疑惑。为什么呢?她怎么会在那时想起玄无忧呢?甚至觉得她扑进怀里的人就是他,把贺枫当作了他。但他们两人明明并不像,说话、性格明显是天差地别。

只一瞬,朝殒生就放弃了自己的疑虑。

她想到要是玄无忧在的话,他才不会像贺枫一样那么咄咄逼人,拿一番不清醒的话去逗弄她,让她下不来台。

可抛不开的是贺枫毕竟救了自己,她在心里再诽腹,也不能忘恩负义。况且最后那番安慰的话让她觉得贺枫这个人其实也挺好的。

反正此事过后便再也不见,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朝殒生叹了一口气,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安心的直视前方赶路。

身后的贺枫感受到视线消失,他抬起头紧盯着眼前人的背影,眼神幽暗,随后轻笑着摇了摇头,又马上恢复了平静。

顺着小路,在前面带队的方程会用心的提醒到要避开一些草丛、荆棘,以免刺伤。

一路上,朝殒生暗暗的记下这些,希望在离开时可以用上。

渐渐的天色已晚,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

黑夜作为潜藏危险下最好的屏障,于是他们不再前进,而是选择了一处山洞作为休息的地方。

洞口垂挂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从上而下将这天然的缝隙遮掩,要不是方程眼尖,他们也发现不了这样的地方。

山洞内部并不大,里面延伸不过六七米的距离。待到他们走进,肖肖拿出了包袱内的光石,一瞬间,狭小的空间内敞亮开来。

光石,不过手掌大小,它不似夜明珠般光滑,白天肉眼来看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它之所以会发光,听说是由一种特殊的东西涂抹所致。

这样的东西,朝殒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听方程说是这里独有,而且只能猎杀团才能购买且价格昂贵。毕竟在昆仑山这样的地方有‘火’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方程拿过肖肖手里的光石,用一块布将它包裹起来,顿时,光石散发出的光减弱了许多。

它被安静的放在了一处有石台的角落,有了光的存在让人觉得心安了不少。

这时,朝殒生才暗暗打量了起来,有了爬山虎的遮挡,反而为他们隐蔽了踪迹。

凹凸不平的石峭是岁月的痕迹,天然的山洞除了潮湿外,应该是昆仑山较为安全的地方了。

突然,一滴水滴在了朝殒生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由得一惊。也许是今天白天的恐惧还未消失,来不及反应,她的身子就立马偏向了离她最近的那个人。

当肩膀被一只手揽住,混乱的思绪还在萦绕,头顶上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没事,是水。”

朝殒生下意识的摸向脖间,耳边又传来了方程的声音。

“肖肖,去拿空的水袋接着。”

“知道了。”

肖肖用轻快的声音回答着。

朝殒生深吸一口气,心跳在慢慢的平复。这时她才注意到肩膀上那只有力的手,她转头复而向上看去,只看到一个下巴。

视线向下,与之平视,她又看到了脖颈上的红绳。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汹涌的情绪被表面的冷静遮挡。

“好了,我没事了。”

贺枫听着朝殒生的话,随即将手放开,垂落在腰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朝殒生抬眼看了一眼方程,见他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到他们,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她又看向了贺枫,见他并无什么异样,则面无表情的坐到方程旁边默默的问道:“接这些水做什么?”

方程将手中的磁石放到一旁回答:“昆仑山上的水源是很多,但有水源的地方就必定有生命存在,有些灵兽会划分自己的地盘,一些水源我们可能无法靠近,就算可以接近的估计也相较甚远,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储存些好。”

听完,朝殒生点了点头。

等肖肖接完水回来,四人围坐成一团。因为白天刚刚吃过的缘故,他们现在都不太饿,为了打破平静,方程率先开口。

“你们是为什么要上山呢?其实我看的出来,你们不是为了钱,更不是为了猎杀灵兽。对吧?”

方程从老吴那里了解到,除了贺枫,眼前的云生竟然也是让玉牌碎裂的人,这让他很不可思议。

这样的两个人,为何都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为何都要接这个任务急着上山?

他从他们眼中并未感受到恶意,反而觉得他们还很直率。

方程看了眼肖肖,他其实很想搞清楚他们要做什么,问那些话虽然不一定会得到答案,但想要获取善意,就一定要剖析到底。不然他也不会主动的把肖肖的事说出来,因为只有这样,肖肖才会安全。

方程的话无疑是让在场的两人心神一动。

就在朝殒生还在思索的片刻,贺枫开口道:“对,我不是为了钱和猎杀灵兽,我上山是为了找一样东西,至于那个东西,我不方便说。”

贺枫从头到尾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波澜,他并没有掩盖自己的目的,也没有因为方程问的话自乱阵脚,反而坦坦荡荡,理所应当的回答了方程的话。

虽然…他到头来还是没说出自己要做的事,但这样的话,让身旁的朝殒生听在耳中显得有些慌乱。

他就这么说出口了?找东西?什么东西是要跑到昆仑山里找的?

朝殒生抿了抿嘴唇,有些干涩。

当她抬起头,发现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她。

“我…。”

朝殒生吐出一个字,她不知要如何开口,她有些怕,怕只要说出一句话别人就可以猜到她的目的。

可明明以前的她并不是这样的,她什么时候这么犹豫,想的这么多了呢?眼前的人根本就不认识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朝殒生下了下决心,她抛弃了脑中繁杂的念头,开口道:“我要去祁山。”

“祁山?去那里做什么?”

肖肖用疑惑的表情看着朝殒生,方程接过话:“昆仑山往北就是幽州,祁山又在幽州境内。怪不得你先前要问那番话。”

朝殒生没有回答,旁边贺枫的脸色变了变,他有些严肃的说道:“祁山,是隔离鬼门的天然防线,‘朝’以十万卫军来驻卫祁山,为的就是让这道防线更为的坚固,也为了天下内的百姓能够更加的安全,幸福的生活。若是没有了这样一道保障,也不知天下会变成何种样子。”

“确实,卫军的存在让我们也心安了不少。这样的日子虽然对我们来说危险,可若是陷入战乱,这样的日子又何尝不好呢?”

方程低着头语重心长的说。

“那万一,战乱就是为了和平呢?”

朝殒生平静的表情上,缓缓吐露出一句话。

方程和肖肖不解的看着朝殒生,唯有贺枫直视着她。

“哦?战乱如何带来和平?”

“就像是红豆与绿豆混合在了一起,你是想要一一挑出,还是混合着碾成粉末?想要平就只能乱,乱才能平。”

“乱才能平?自古人心不变,战乱到底是为了什么?争得难道不是私欲?乱当真是为了平吗?”

“当真。”

朝殒生依旧不改。

贺枫瞧着朝殒生,眯起了眼睛,边摇头边说:“我不会。我不会把红豆或绿豆挑出,也不会把它们碾成粉末。其实,没有人会在意的,就算混在了一起它们不都是豆子吗?为什么非要把它们分开或碾碎?分清是非不是只靠眼睛就可以的,而是靠心。”

“为什么?”

“争斗不休,战乱不止。苦的永远不是那发起战乱的上位者,而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是想要努力生存,好好活着的人。

你…又为什么要放弃他们呢?”

朝殒生猛的瞪大眼睛,她的眼前亮了又暗,脑中的思绪暂停了片刻,耳边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等到她听清,原来是光石滚落到了摆放石台的后面。光再次亮起,眼前的人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贺枫没有再继续看着她,而是转头看向了洞外。方程只觉得气氛变得很微妙,不知怎么去开口说话。

这时,肖肖摆弄好光石后,一脸兴奋的小跑回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方程的眼前开心的说:“大哥,看我发现了什么?”

“灵心草!”

“是啊,就在石台后面。我们来许愿吧!”

肖肖天真的将花瓣摘下,然后一一分到了每个人的手中。

方程介绍道:“灵心草很稀有,在昆仑山上很少能遇到,传说见到它就会有好事发生,用它的花瓣许愿就可以心想事成。你们可以试试。”

朝殒生低头看着那白紫色的花瓣,通体散发着荧光,像是有什么魔力。

只见肖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瓣尖,双手紧握合拢低头像是在虔诚的祈祷。方程则很简略的放在手心轻握,闭上眼睛许愿。

朝殒生看向贺枫,忽然一愣,贺枫捏着花瓣像是在思考要许什么愿望,他是那样的认真,他想要许下的愿望似乎对他很重要。

也许是朝殒生的眼神过于强烈,随即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来不及多想,朝殒生快速的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花瓣,她要许个什么愿望呢?

希望一切顺顺利利?还是希望她可以率领卫军反攻成功?但…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白重闽下落不明,她的舅舅聂流殇为救她而死,她被驱逐出‘朝’,颠沛流离,难道她不应该去反击吗?

贺枫说她放弃了他们,放弃了本应该好好生活的普通人,可她就是为了他们而战的,难道是她错了吗?

她记得在告示上罗列出白重闽的种种罪行,都抵不过一个人说的有饭吃就好,他们根本毫不在意。不在意统领‘朝’的是谁,不在意当权者如何如何,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只有好好活着。

所以她要做的真的只是因为她的私心?她的存在也许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如果是这样话那还有什么意义?

她要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朝殒生的信念瞬间崩塌,这样的感觉丝毫不亚于在得知白重闽的事后给予她的冲击,且更为致命。

手中的花瓣被紧紧的攥住,也许她还没有想好要许下什么样的愿望,也许再也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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