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吃药膳了。”萃玉拎着食盒入房,身后跟着一个新提拔上来的小丫头拎着药盒。
浮生扫了一遍记忆,确认自己对这个丫头没有半点印象。
若是从府上提拔到她身边的,这府上人她阅过一面便能记住,却全然找不出有关这个丫头的半点信息。
“这小丫头看着好生乖巧,萃玉你挑人的眼光不错。”浮生接过萃玉递来的药碗,闻之药味便眉头紧蹙,“好玉儿,我这身子都醒了,这药,就不用吃了吧?”
萃玉抿嘴偷笑,拧了帕子擦干净手指沾到的药渍,又从袖口处取了一块黄油纸包着的蜜糖出来递给浮生。
“快些喝着,再吃上一块蜜糖就不觉着苦了。”
浮生瞅见那指甲盖大的蜜糖和眼前脸盘子般大的碗,心一狠一口囫囵咕咚喝下,连忙拿过萃玉手心里的蜜糖含在嘴里。还别说,真挺甜的,方一入口甜味即化,满嘴都是甜滋滋的。
“还有吗?”便是等着再吃第二块了。
萃玉眼睛指了指旁边,“你别管着我要,我可没这好东西。这蜜糖啊,是茯苓送的。”
“茯苓?”浮生看向另一边布完药膳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小丫头,看着这身形倒是与昨晚见过的一人相似,便轻轻出口道,“苓?”
那丫头本还笑嘻嘻立在一旁,闻言倒是有一瞬的僵硬,正想站出来道一声奴婢在,谁知浮生语调一转,“儿?”
茯苓身形似是抖了抖,笑着应下了。
三月初,正是一年怀春来处。
“咳咳咳……”季兰若手拿着绣帕捂住嘴,防止药液从嘴角流出。
“小姐,你可不能再喝了,伤了身子怎么办啊?”小春端着药碗焦急地候在一边。起初她单纯的以为季兰若只是装病,新姑爷是养子,虽然心慕大小姐,可现在主子才是他的夫人,新婚之夜自然是该待在主子这边的。她一直服侍的都是季兰若,心里一直都是向着自己的主子的,也不管季浮生才是嫡女,季兰若才是庶女。
“小春,日后要叫我夫人了。”季兰若镇定住心神,又取了另一碗干净的茶漱口,去除药味。谁知药效来的特别快,不一会季兰若就喉头发痒,咳了好大一口血出来。
见季兰若面色苍白异常,双眉紧皱,小春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忙叫白妈妈来接手照顾。
看着茶碗里的毒血,季兰若深知,自己若是不能得到季未纾的心,怕是在季府的日子不好过,到底季浮生才是季家的嫡生子,季未纾的白月光。而她一个不受宠的冒牌夫人,又和妾室有何区别?
前世她能跟着住去状元府还是因为季浮生在婚礼当日与太子苟合让季未纾撞着了。虽然大婚那日的季未纾醉酒和她发生了关系,做的时候仍是喊着季浮生的名字,但她一次便中,凭着腹中胎儿,才在季未纾中了状元之后搬离了季府。
季府门口,白妈妈脚步匆匆,神色有些慌张,一路上还撞到不少人,都不作停留,径直往芳院奔去。
“小姐,小姐,夫人!”白妈妈上气不接下气,“寻着了,寻着了,那羊儿自己回圈子了!”
季兰若听完便是开心得心头一跳。
果然,果然如同记忆中一般,不着差错,只要好好的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走下来,就一定能拔掉季浮生这颗眼中钉。
“夫人,姑爷回来了。”外头早就候着的丫鬟一收到消息就过来芳院这边报备,小春连忙将备好的香料倒入火炉,白妈妈则是悄悄地将一盒药膏递给季兰若,临走前又将靠近床边的窗户打开了些许。
魏纾听闻季兰若得病,虽然两人之间无甚真情实感,但到底也是为着他的面子才委屈了季兰若。那天知晓这件浮生那件事后自己也是震惊万分,是季兰若主动替嫁献身适才瞒下浮生的事,也不算让厅堂里的宾客白等。故而总是他亏欠的。
“你生病了怎么还开着窗?”魏纾一进门便看见了季兰若床边的那扇窗户开着,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走过去先关上了窗户才面向季兰若。
“小病而已,况且我这还生着热炉子,稍稍通通气对恢复也有好处。”季兰若放下手中的针线,绣棚上绣的是对鸳鸯,已然有大概的样子成型。
鸳鸯,他和她,又怎能成为一对鸳鸯。
“咳咳……”季兰若轻微的咳嗽声传入魏纾的耳帘,细细痒痒的,魏纾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烫,定是那炉子烧的炭火过热了,果然还是应该开着窗户才好。
“咳咳……”又是一阵咳嗽,却比上一次的更激烈些,魏纾看到对方的手帕上都染上了血。
“怎的咳的这么厉害?大夫怎么说?”魏纾心疼地揽过季兰若的身子,摸到对方冰凉凉的手后又是好一阵心疼,不住地搓着手让其热起来。
魏纾甚至能感觉到季兰若的鼻息打在他的脖子上,这次没有甜软的声音入耳,身子也开始发烫了。
他恍然间觉得自己搂着的是浮生。
盛安以前最爱穿这样一身粉嫩显得她乖俏可爱。
若是可以,知晓自己的身世后,他是想立盛安为后的。
“夫君,我有些难受。”季兰若扭了扭身子,魏纾觉得自己怕是着了魔了,忙是放开。
季兰若又咳嗽了几声,那细弱的声音无一不牵绕着魏纾的耳朵,他看着季兰若捂着心口,情不自禁地问道:“你这里也痛吗?”
“嗯呢。”季兰若点点头。
“那我替你揉揉?”魏纾记得,盛安也是心口常年痛着。
“嗯呢。”小小的声音,随着魏纾的大手覆上来便变了调。魏纾能看到对方越来越红的脸,但是手上的力道,却因季兰若的声音越来越重。
“夫君,你弄疼我了。”季兰若眉眼含春,眼角似是因为魏纾的动作而含有泪花。
魏纾看着这张脸,手缓缓向上擦去了季兰若眼角的泪,转而,便是粗暴地欺身上前。
二人吻了好一阵子,季兰若只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每每想要逃离透一小口气头就会立刻被一只大手挡住。
季兰若甚至能感觉到身下硌着她的那团热意,嘴角便不由自主翘了起来。
“盛安……”身上的人忘情地呢喃,却冷了身下的人。
又是季浮生!可是季兰若只是稍稍有些迟疑,便又恢复了动作。
只需一次,只要这一次成功了,以后魏纾便再也离不开她。
她喝的药只是稍含毒性,多的却是另一种药材。
这种药服下后,身上自然而然会散发出一种香味,再配上炉子里的香料,反而会产生一种床事圣药。
女子服过这种药后情动时产生的液体,能让男人一沾上便再也戒不掉。只要沾上一分,那物件便会记得那动人的滋味,整日发胀疼痛难忍,唯有再次触碰方可缓解。
只要这一次,便叫魏纾再也离不了。
中途魏纾清醒过来一次,可季兰若只要一欺身上前,他总不由自主望向她的那处,他的物件也不停叫嚣着,便是在这半推半就中又做了一次。
直到天空浮现鱼肚白魏纾喂够了兄弟才肯罢休。
他昨晚做了什么,全都历历在目,也知晓自己应负起什么样的责任。
如今季兰若才是他的妻,丈夫与妻子欢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若是再想着盛安,便是对不起季兰若了。至于宫里头那边,只要自己好好说,应该也能谅解季兰若非嫡出的身份的。这日子总要过下去,只不是是换个人一起过。
从前他欢喜的人不欢喜他,那以后便和欢喜自己的人过一辈子。
多余的想法消散,魏纾向着怀中睡着乖巧的女子亲吻了一口额头,便是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二人的枕头边,放着昨晚乱了一池春水的鸳鸯。
好像,这个也不错呢。
就在魏纾闭上眼的一瞬间,季兰若睁开眼直直地盯着床幔,丝毫没有因为一夜荒唐后的疲惫。
一整晚她躺在床上时心便一直惴惴不安,从听到魏纾叫念浮生的小字开始,事情仿佛在某个瞬间就偏离了她的计划,但是她已经做了,只能将错就错一错到底,并且一定要在那个时间来临之前,先一步将季浮生这个绊脚石给铲除掉!
她到了这地步,都是季浮生害的,却没想到还要借季浮生的样子来和自己心爱的男人行巫山云雨之事。
盛安?她想起昨晚对方喊了一夜浮生的小字,盛安。她没有小字,这整个府上能有小字的只有季浮生一人。
盛安?安儿?她偏要她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