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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夕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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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朗月与芍七走出一段街道的距离时,“醉生梦死”的萧喜忽地微睁开眼眸,灵动的眸光朝愈来愈熙攘的街道远远照去。直到她再也看不到那两人的背影时,萧喜才直起身子,伸展了腰肢。

萧喜握住酒盏又潇洒饮下一杯,喝得尽兴而忘情。她默默放下杯盏后才绽开一抹释然的笑容,她握住杯盏又将其扣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上,她借着滴落的残余酒水将脸上的“红晕”抹去。

原来,这也是她特地准备的小伎俩,毕竟她很擅长研磨制作这种足以以假乱真用的面霜。

萧喜她其实一直都明白那仙机门的二位可能在不远处静然等待她醉去,再趁其不意对她施展手段。

她也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自从她明白那人是仙机门之后......

不过,在此之前,萧喜也曾选择相信那个少年过。刚刚那番“交友问名”之论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呢?只不过,少年的犹豫被萧喜敏捷捕捉。或许就是在这一刻,她就已经知道了后续的一切,包括现在......

萧喜又从衣裳背部靠近脖颈的地方拿出一只纸符,那纸符上面还停留着朗月刚刚点下的咒法痕迹。

从纸符近乎残缺不堪的皱巴巴的模样看,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少年的手段可不轻。显而易见,对方就是想以这种高效的方式解决掉她这个“麻烦”。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使然......

时隔六年,她萧喜居然还有一次被仙机门之人点穴的机会......

同时,六年前的那次和现在,因为对方的偶然疏忽与自己的处心积虑,这两次他仙机门都没有得手。

为何说今日的自己处心积虑呢?

其实还是因为和萧喜故意支开少年,又故意伪造出一副她醉酒不已的假象有关,她诱使对方一步步地踏入局中,给对方制造出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能够使她忘却一切的机会。

萧喜之所以非要拉少年去裁缝店,也是在为这场局一步步落下棋子。

她谨记师父之言,她也绝对不可以让自己的记忆被窃取,所以她需要一件能够掩人耳目的衣服——能把她特地准备用来抵挡消忆咒的纸符遮掩起来,好让纸符代替自己受咒的衣服。

她认为没有哪件衣服,比自己身上这件高领海棠色水裙更加能够达成目的了。

但她又不能让自己露馅,所以故意装作满口轻浮之样,好让少年在进裁缝店后转移注意力,不让他起疑心。

......

思索些许后,萧喜不禁为自己的机智失笑,她摇了摇头,盯着手上皱得很的纸符笑道:“果然......小孩儿就是好骗。”

“不过,就算你待我如此,我也不会生气。你骗我,我骗你,咱们算是扯平了呢。”她又喃喃道。

说起来,关于谁骗了谁这个问题,萧喜应该比朗月更有发言权。因为最先开口骗人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她骗了朗月自己对毕方之事一无所知,以此来掩饰自己通过非正规手段谋得灵根之事。不然,这个少年也不会像个天真的傻子一样,相信她到现在。

这样看来,朗月骗她丢失物件的小事就显得格外不足挂齿了。

萧喜付好了买酒的钱,独自一人携着一壶老酒,在街上晃了许久。她真的很喜欢热闹,因为只有在人来人往间穿梭,才不会觉得太过孤单。一直以来......她已经一个人很久很久了。

走着走着,老酒微醺的酒意也就慢慢散去了,如同此时傍晚伴随神圣的夕阳一齐降临人间的微风一样,散地悄无声息,却又能让人清晰感受到它们曾经真实存在过的痕迹。

“时候差不多了。”萧喜擦了擦嘴角,把酒坛随手一丢,刹那间“哗啦”一声,酒坛便成了粉身碎骨的模样。这一声爽朗而洪亮,与其说它是砸碎酒坛发出的动静,倒不如说是一场迫在眉睫的战争前的恢宏宣战。

这个“时候”,不是别的,就是萧喜先前给“牛大葱”下的鬼打墙之咒快到了失效的点儿了。

要不了多久,那个傻大个儿就能走出来,回到牛家。

不过......萧喜才没有打算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他呢。牛大葱干的那些屁事,萧喜光去体会一点点就觉得恶心异常。

所以,萧喜认为,在牛大葱自以为万事大吉之前,她得去好好会会他。

“姑奶奶我最看不惯欺负女子的畜牲了!”萧喜在心中放下恶言,她立刻振奋好精神,同时用手扯了扯衣领。高昂的后领衬得她雪色的脖颈更加挺立昂扬,英气十足的眉眼也给她增添了不少气势。

天色渐晚,夕阳如血,远方的天幕被浓妆淡抹,妖艳地很像娇滴滴的妇人。

天幕的尽头除了层层递进的黄色、橙色和红色,还有一点点携着墨色的浓紫。要不了多久,这些渐露头角的浓色紫就会张开它那乌洞洞的嘴,狼吞虎咽地将天色迅速吞下。

所以,平台镇很快就会迎来今日的夜幕,风波后的夜色定然不会热闹太久,沉寂是必然降临的。

傻大个儿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岭兜兜转转了许久,身上是一股脑的尿馊味儿和臭汗味儿,这二者可谓是“相得益彰”,萧喜光站在数尺远的灌木丛中都忍不住捂鼻子。

可怜啊可怜,在这片荒郊野岭爬山涉水了大半天,怎么能不可怜呢?

萧喜思及于此,不禁冷笑。

此刻,她站在对方的视野盲区内静观其变着。

“啊!!!”牛大葱忽然跳跃起来,后又开始抱头鼠窜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中了邪,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啊啊啊啊!天!黑了!又黑了!我不想死!不想死!我不想死!”牛大葱看了眼天边的夕阳和那抹还在潜伏的浓紫色,忽地又抱起头,又是跑又是蹲,又是跳,还一边大声嚷嚷。简直是比跳大神的还要滑稽。

哎,你别说,这牛大葱还真是颇有这方面的天分呢!

萧喜听着他的话,想到之前他在詹远客栈的遭遇,或许是因为他是在入夜的时候遭遇不测,又被六芒星阵封在自己的关于“过去”的恐惧意识里,所以他才会如此惧怕黑暗的来临。

不过......她还有一丝不解之处。

她不知道现在的牛大葱是遭受了闹鬼事件的刺激,才变成如今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的,还是因为他本身脑子就不太好使呢?毕竟,她并不知晓牛家更多的事情了。

可是,之前那粗犷女人曾经说过她的兄长,也就是牛大葱,“生前”最宝贝的物件是那串鎏金檀木珠串。也是因为粗犷女人的“好言相告”,她和少年才会发现关于火油的谜底。

不过,问题来了。

如果这个牛大葱本身就是个傻子,又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还是不喜欢什么呢?这个鎏金檀的说法在粗犷女人的嘴里看着也不假啊......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粗犷女人好像是自从见到她和少年之后就把所谓的“秘密”告诉了他们二人,对于一个蛮横不讲理的母老虎来说,这样松口貌似有点太轻易了吧?!

怎么感觉像是有人在暗中布局,特地等猎物上钩呢?太多可疑和蹊跷了!

可是此“局”好似与詹远所设非同,因为詹远之局的出发点始于鎏金檀,他不会早早安排此檀与牛家之间的关系,他再厉害都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詹老爷估计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正被一张无形的巨网捆缚着吧?

当初怎么没这么觉得呢?

萧喜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

因为,牛大葱到底傻不傻,为什么傻,什么时候傻的,她是不知道的。

而且,她也不想把事情想得太过糟糕。

因为,如果她的疑虑具有一定存在的可能性的话,那不就说明了,正有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正在瞧着她?况且这双眼睛的目光连暗曹营都发觉不了。

萧喜摇摇头,开始觉得万事变得离奇玄幻了起来。后来,甚至认为这是一时兴起的幻想,她断言这是不可能的。

回过神来,萧喜看着眼前男人又跑又跳,还满脸眼泪鼻涕的模样,萧喜没有心生半分同情,反而倒是更希望命运能添油加醋些。

这些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牛大葱沿着山路下去,尽管他已经在这条路上“鬼打墙”了数过时辰,但这也不妨碍他的蠢头蠢脑让他继续选择走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上。不过,这一次他可能要走运了,因为萧喜的符咒现在已经失效了。

萧喜悄悄尾随牛大葱的身影,眼中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嘴角也擒着倨傲的笑容,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

牛大葱跑到一半,终是发现了自己不再像先前那样一直盘旋在同一道上,许是太过幸福,居然也不再把惧怕黑暗的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他又惊又喜的模样,更像个跳大神的。

“嘿。”

萧喜自背后悄悄拍了他一个肩头,虽然她是格外嫌弃的,但是这不妨碍她要惩戒这个混蛋的决心。

牛大葱惊悚地抖了抖肩头,他的欣喜戛然而止,他缓缓转头,他的眼神简直像是个偷偷摸摸的贼人。

草木窸窣,浅风吹拂,夕阳烈空如同火焰,如火如荼地将天地笼罩......

片刻安静下......

牛大葱看清了萧喜的模样。

在一片通红的天空下,她的半边面孔被炽热的红热笼罩,还有半边则在夹杂着浓紫色的暗中隐没。她笑意盈盈的神色,像被削去了原本的俏皮,徒增些风味。海棠色的衣裳更加红艳妖娆,连上面点缀的花骨朵也变得栩栩如生。

“仙女姐姐!”牛大葱笑得□□起来。

“啥?!”萧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她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吗?她特地选了这个时间点来,不就是为了吓吓人吗?!她还特地摆出一副话本上女妖精的模样呢!

“果然还真是......”萧喜嗤笑,“色令智昏,狗改不了吃屎。”

眼看着牛大葱要扑过来,萧喜猛地一抖擞,她可不是被吓到了,是被恶心到了!

牛大葱二话不说居然开始脱裤子,那副满面红光的样子,太过辣眼睛。他一边脱,还一边嚷嚷:“洞房洞房!”

“啧。”萧喜有些不爽。

他是把她当作那可怜女子了?

萧喜心生一计策,她拂袖,不知从那火红的袖中散发出了什么东西,那牛大葱一闻就开始眼睛打架,眼珠骨碌骨碌溜个不停。

萧喜朝他打了个响指,他那骨碌碌的眼睛终是定住了。

牛大葱忽地转过身去,寻到了一处枯老的木桩子,又是二话不说继续脱裤子,他紧紧抱着桩子,眼神与神态竟然比先前更加地□□。

那桩子上有个被水淋烂的孔洞,这孔洞更是牛大葱进行交接的地方。

萧喜:“......”

不是吧,这都能......

萧喜扶了扶额,心想,难道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吗?

话说,这种关乎男女之事的见闻,对于萧喜来说,一直都只出现在话本上......啊咳咳,准确来说,是在春图上。

尽管那牛大葱猛烈激情的抽、插的模样是背对着自己的,萧喜还是差点呕厥过去。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玩意居然这么恶心。那为何世上还有那么多的人乐此不疲?她不明白。

她不明白恶心的究竟是男女之事,还是单纯只是行此之事的人太过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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