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脸都青了,人也一直昏迷不醒,你们却说他没什么毛病,这么大的医院,一个有本事的医生都没有吗?”
唐沅是唐糖的父亲,他接到妻子电话后也立马赶来。谁知道医院里的医生告诉他们,一通检查下来,他儿子没毛病。
既然没毛病,那他儿子怎么还不醒?
着急的父亲怪罪一通,最终不甘的留下眼泪,朝身边最近的医生跪下,“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他还这么小,他才只有五岁......”
叶芯蕊也哭,再回想起刚才做的梦,这不就是老人常说的托梦告别吗?
她的唐糖......
“都别哭了,这孩子是中邪,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是一脚踩在黄泉边上了。”,一道苍老遒劲的嗓音为这对迷途的父母指点了迷津。
唐沅跟叶芯蕊转头看去,就见一位输着点滴的老人正站在病房门口。
他一边提着药瓶,一边赶紧凑到唐糖的床前,观摩这个面色铁青的孩子。
微弱的呼吸显示事情还没有到不能转机的地步,他指了指跪在医生旁边的唐沅,“要想你儿子活命,还不赶紧过来帮老夫提着药瓶。”
“真没一点眼力劲儿。”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唐沅立马行动了。
老人也就是尤万里,年纪大了,有些消化不良,这不进医院打吊瓶,属实有些丢人。
他用牙齿咬破食指,以那鲜红的血滴为墨在唐糖的额头上画了一道符号。
好可恶的邪术,他竟然隐隐不是对手。
又是这种无力感,尤万里还真不想过分熟悉。
他喘着粗气,朝用期待目光看向他的唐沅夫妻道,“老朽惭愧,只暂时锁住了这孩子的一魂二魄。”
“你们若是信得过我,现在就带着他去天桥那边,找一个叫沈离歌的女娃,她或许能救下他。”
沈离歌?
叶芯蕊的记忆飞旋,她立马就想起了今早出门前的一幕。
唐沅看妻子这般模样,忙问:“怎么了?”
叶芯蕊急忙将今早发生的一切交代出来,她哽咽:“我也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啊!”
“早知道我......”
剩下的呜咽声被尤万里打断,“既然都知道谁是沈离歌了,还不快点去找她。”
“这孩子可耽搁不得,多一秒就少一秒的生机。”
唐沅立马看向周遭的医生,直呼:“我们要办理出院。”
医生护士们自尤万里说出第一句后都没有走,一来是想验证下玄学到底是不是真的,二来也是想比较一番,到底是玄学厉害还是科学厉害。
没想到尤万里竟然说他解决不了。
眼前的夫妻实在是过于担忧了,有医生劝道:“孩子现在情况不明,我们的建议还是留院观察。”
“虽然老先生所说可能有一丝道理,但毕竟如今是科学的时代,你们真不考虑考虑。”
叶芯蕊此时救子心切,那里听得清他们的废话,直接道:“快点给我们办理出院,反正你们也什么都检查不出,还不如出去试试。”
医生一噎,无奈转身出门。
尤万里接过自己的药瓶,瞅了会儿这对夫妻着急忙慌的背影,摇头:“怎么最近京都的事情是越来越不好解决了。”
“我得回去看看,让他们给我起个卦。”
——
天桥:
没有生意上门的沈离歌正在用手机学习英语。
天杀的,她堂堂修真界拂晓仙尊,为什么来了这个世界后还得考试?
考试就算了,为什么还有英语?
她自小就没有见过,这到底为什么要考啊!
勤能补拙,为了不做文盲,沈离歌可劲儿的努力。
“沈大师在哪里?沈大师?”
着急慌乱的声音传来,沈离歌自手机上抬头,一眼就瞄到了今早的叶芯蕊。
“沈大师。”,叶芯蕊尖叫,忙带着抱着儿子的丈夫跑过来。
“沈大师,你快救救唐糖。之前有位大师说你能救他,你快救救他。”,叶芯蕊痛哭祈求。
唐沅实在是不敢相信妻子口中的沈大师竟然如此年轻,但想到尤万里的说辞,他丝毫不敢怠慢。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只要能救我儿子,你要什么,我们都给。”
“对,对,都给,都给。”,叶芯蕊出声附和。
沈离歌捏了捏山根,这把她想成什么人了。
起身凑到唐糖的跟前,他额头处的锁魂咒来的刚好。
沈离歌虽然之前猜到了唐糖是被邪祟侵扰,但属实是没料到竟然会是如此恶毒的邪术。
她将唐糖的身子接过,平放在地上,点了几处穴位,道:“你们的儿子是被人给借命了。”
“说是借,其实都是有去无回。”
“如之前那位大师所说,他的魂魄已经开始散开。现在我要施法去找它们回来,你们一直守在这里,等我指示就开始喊他的名字,知道了吗?”
唐沅夫妻连连点头,还没问沈离歌的指示是什么,她人就不动了。
沈离歌压根不敢耽搁,孩子是未来的希望,早点解决完一秒,他就多一秒的童真。
——
“咦,是早上的沈姐姐?”,唐糖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有些意外的惊讶,她怎么能来这里?
“唐糖小朋友还记得我啊,好惊喜,那你还记得是谁再跟你借的命吗?”,沈离歌蹲下身子诱导问。
唐糖果然记忆力超雄,但他摇头,好奇问:“什么是借命?”
沈离歌卡壳,该死的,忘记他还只是一个小孩了。
沈离歌道:“就是最近有谁给你磕过头吗?”
这倒是简单明了,唐糖不加思考,直接脱口:“有,是二叔公。”
沈离歌:难怪借命会如此牢固,原来是沾点亲缘啊!
她点头,伸出手,温柔道:“那唐糖跟沈姐姐回去好吗?”
“爸爸妈妈还在等你呢?”
唐糖闻言耷拉下来,茫然无措:“可是我走不出去?”
“这里好大好暗啊,也没有门,我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沈离歌轻笑,点了点自己提过来的灯笼,“你看,这是什么?”
与此同时,外界中的唐沅夫妻耳畔突然响起了沈离歌的声音,“喊他。”。
夫妻二人尽管眼神里很是迷茫,但还是赶紧出声:“唐糖,唐糖......”
唐糖盯着面前的灯笼,里面微微透点蓝色的魂光正在活跃跳动,是爸爸妈妈。
唐糖的小身板消失了,点点星光融入灯笼里的魂光中。
沈离歌站起,灯笼又连忙给出下一缕魂魄的消息。她一边传信给外面的唐沅夫妻说可以了,一边接着按照指引去寻找其他魂魄。
此等邪术,她得先确保唐糖的命后在弄破解之法。
——
等在外面的夫妻二人一脸担忧,毕竟除了时不时的呼喊外,沈离歌什么也没有跟他们多交代的了。
他们的儿子唐糖现在到底还好不好?
“二位也不要太担心了,沈大师既然愿意出手,你儿子的事情基本就是十拿九稳。”,旁边摆摊的大师道。
“是啊是啊,别看沈大师年纪小,实力却是比我们还强。除了要价高些外,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你们就偷着乐吧。”,这是无聊过来凑热闹的其他大师。
“......”
唐沅夫妻二人互相对视,眼里都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沈离歌真这么厉害?
——
废了一小点时间,沈离歌总算是找到了唐糖的最后一魄,手里的魂灯也越发清晰透亮。
面前是一家砖瓦房,却整个都透露出一丝诡异。
沈离歌一挥袖,利箭一般的邪气随着大开的房门朝沈离歌投射而出。
护住手里的魂灯,沈离歌凌空旋转躲闪,等再次落地时,大厅里的布局已经一览无余。
魂灯的指示依旧在里面,沈离歌迈步走了进去。
“嘀——嘀——”
魂灯里的魂光一蹦一跳,它们欣喜自己马上就能完整。
沈离歌最终是在一间几乎被黑暗完全包裹的房间找到唐糖的,他此刻的眼神早已混沌,整个一魄都浑浑噩噩,抱紧自己蜷缩在角落。
沈离歌提着魂灯照亮他,只手施法靠魂灯帮助唐糖恢复清明。
没料到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该来的。”
“束——”
“束——”
“束——”
接连几声,沈离歌低头,就撞见已经缠在自己身上的白绫,而她对面唐糖的情况与她一致。
“嗡”的一声,白绫开始发出妖邪的红光,沈离歌被迫被它提制住半空,犹如落网的苍蝇。
她能感知到这些白绫正在吸食她的魂力。
如果是这里的玄门修士,遇到这种情况确实玩完,毕竟他们与沈离歌不一样。
对面唐糖本就苍白的小脸更白了一个度,也隐隐趋向透明之势,这是快消散的前奏。
“咻——”
一柄宝剑自沈离歌额头飞出,三下五除二就灭掉了缠在他们身上的白绫。
唐糖被沈离歌接在怀里时震惊大了嘴巴,“你是神仙吗?”
“神仙才这么厉害。”
沈离歌提着灯,轻笑:“还不算,我只是一个修士。”
“现在,唐糖,跟我回去吧。”
魂灯里再次传来父母的呼喊,唐糖在沈离歌的帮助下被引进了魂灯。
离别前,他又说了一句:“要是你能早点来就好了。”
祸兮还在挥舞接踵而至的危险,沈离歌却在思考完唐糖的意思后,身上顿时散开一阵极强的灵波,面前原本黑漆漆的屋子立马宛如白昼般明亮。
不大的房间,原来除了唐糖,还有其它几个已经吞噬干净的魂魄。从留下来的魂茧可以判别,有大有小。
怪不得唐糖能撑到自己过来。
祸兮“嗡嗡”直叫,沈离歌冷哼:“的确,伤天害理之辈,我们灭了他。”
——
沈离歌睁眼,等在外面的唐沅夫妇立马眼前一亮,随即而来的就是刚醒过来的唐糖虚弱的喊了一声“妈妈。”
叶芯蕊眼泪霎时间夺眶而出,她将唐糖抱在怀里,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席卷而至。
“沈大师,谢谢。”,唐沅哽咽道。
沈离歌摆手,面色却很沉重,“你们知道向你儿子借命的是谁吗?”
“是谁?”,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唐糖的二叔公。”,沈离歌接着道,“我救下唐糖的时候那里还有其他人,只可惜,他们都死了。”
“现在唐糖没事了,但若是不能解除他二叔公身上的邪术,难保还会有其他人遭殃。”
“你们可愿为唐糖积点福德?”
叶芯蕊一听是二叔公,早就愤恨不已,她道:“沈大师直说,要我们怎么做吧?”
唐沅也点头。
沈离歌从摊位上折了一个小纸人出来,递给对面的夫妻二人,“将其带到他二叔公家,其余的就交给我就是。”
唐沅点头郑重接过小纸人,再想道谢时,就听沈离歌又开口。
“另外,这次因为我有找你们帮忙,所以打个折,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你们谁付款?”
还以为会是什么额外的交代,夫妻二人:“......”
难怪会被说是要价高,那不请他们帮忙还不知道得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