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千金台。

萧若风避开几位师兄，再三叮嘱未来侄女不能暴露身手，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四周人群涌动，萧舒安矮小的身影在其中十分突兀，稚嫩中带着一丝天真无邪的脸庞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小家伙，你也是考生吗？”百里东君没想到大考还有小孩子参加。

“你是，百里东君？”

“你认识我？”百里东君挺惊喜的，原来他的名气已经这么大了？

“认识，赔率最高的那个。”萧舒安环顾四周，搜寻着可疑之徒。

“嘿，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

“陌生大叔，请不要对别人家的小孩动手动脚，很没有礼教。”躲开百里东君的手，萧舒安把我跟你不熟这句明晃晃写在脸上。

摆脱不喜欢的人，萧舒安一边在人群中穿梭，一边寻找着记忆中的变数。很快，她便锁定了目标。

大考开始。

文武之外？萧舒安看到考题眯起双眸，暗自撇了撇嘴。

无聊的考题。

“在下段白衣，想跟先生比棋艺。”

“灵素……”

“等一下，我有异议。”

见是位小姑娘，被斗笠遮住面容的柳月微笑，“小友请讲。”

“琴棋书画乃文人四友，这也能算文武之外吗？”萧舒安望着柳月，不给面子道：“还是说李先生的弟子江郎才尽，找不到能考的东西了？”

满堂鸦雀无声。

“下棋非文武，凭什么不算！”段白衣怒道。

“技艺如人相，如此沉不住气，一看就学艺不精，不比也罢。”萧舒安跟长辈在棋盘上浸染多年，早就练就一副看人的本事。

“还有，你没看出他是打算叫自己的近侍跟你比吗？摆明是看不上你的棋艺。”

“你——”

“既然这样，那不如你们俩比一场，谁赢了就算谁通过考核。”柳月忽然对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姑娘十分感兴趣。

“不需要，一定就比那就算我输好了。”萧舒安拒绝，人已经找到了，她又不是真的想进学堂，比不比都无所谓，更何况她也不想自降身价跟一个半吊子比。

“你不想成为李先生的弟子？”

“稷下学堂是北离举全国之力设办，为的是广纳天下有才之士，辅佐朝堂共治北离，如果学堂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成为所谓天下第一的学生，那这样的学堂不入也罢。”

崇拜李长生的有很多，害怕的也不少，讨厌的也有零星几个，但唯独看不上的，从未见过一人。

“不，你通过了。”

什么！众人还不明这一幕发生的缘由。

“你看人的本事很厉害。”柳月喜欢好看的人，更中意萧舒安的傲气大胆，这样有趣的小姑娘不留下来太可惜了。

考官一言既定，无人敢反驳，而段白衣也在跟灵素的三次比试中败下阵来。

香越烧越矮，时间不多了，通关的人也在持续增加，偶尔有作弊的人也被赶了出去。

一阵清新淡雅的酒香传出，百里东君也交卷了。

“他说适合贪杯的小童，你不去尝一尝？”想起自家小师弟，化名赵玉甲的王一行见萧舒安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就忍不住想跟她聊聊天。

“家规森严，禁吃喝嫖赌。”

闻言，正在烤牛肉的叶鼎之抬头。

百里东君拿着酒葫芦，倒酒的姿势停在一半。

屠晚见势速速溜了。

尹落霞一脸尴尬。

“听起来的确严格，不过这样的人生未免有些无趣。”

“照你这样讲，那因灾荒战乱吃不饱饭的穷苦百姓岂不是要无聊死了。”风花雪月是富裕闲散人才能过的日子，北离世家子弟的生活有些过于纸醉金迷了。

千金台，果然不是个好地方。

“倒也有理。”王一行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奇了怪了，他竟看不出这小姑娘的命格。

“我的命格，你还看不起。”

回眸一督，王一行仿佛看到一条金色巨龙朝自己咆哮而起，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