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相信缘～”
话音落下，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卫烨嘴边的笑容僵了一瞬，他双手环在胸前，靠在墙上，说道：“说真的，肖牧，要不是我了解你，我就信了。”
“你了解我？”肖牧问道。
卫烨只是笑着看向他，没有回话。
肖牧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坐在椅子上，说道：“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目前想到的就这些，”卫烨说道，“那就这样，问询结束，肖牧——你这个人还挺有趣的。”
“谢谢夸奖，”肖牧一边怼着那个大脸猫，一边面无表情地对卫烨说道，“我也觉得我这个人挺有趣的。”
“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卫烨无奈道，“肖牧，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嘴这么毒。”
“有吗？”肖牧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可我感觉还OK啊。”
卫·无言可对·烨：……
卫·无言可对·烨：这话说的——绝。
问询结束后，肖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是要去保安室的里屋看看。
卫烨示意肖牧随意就行。
他自己则靠在墙上，将刚才手中把玩着的一个橘子扒开吃了。
手电筒的光亮向着里屋蔓延。
肖牧将柜门打开，看到里面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似乎是之前呆在这儿的保安大哥的东西。
他手指一动，从薛定谔的盒子里拿出了两身衣服，然后装作是刚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模样，问到：“喂，换衣服吗？”
“什么？”正在专心致志吃橘子的卫烨并没有听清。
“我说——你换衣服吗？”肖牧再次重复道，“这里有几套常服，应该是之前这里的保安留下来的。”
“给我一套，”卫烨说道，“扔过来就行。”
“好。”肖牧应道。
他拿起一套黑色衣服，抬手向着卫烨抛去。
卫烨抬手接住衣物，看了一眼，随后吹了声口哨说道：“这保安大哥还挺时尚的，衣服都是些好牌子的。”
拿出衣服来的肖牧：谢谢你哦，你人还怪好的嘞……
“那我先换了，”肖牧说道，“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卫烨两手一摊，说了句“两个男人，没问题吧”。
里屋的房门关上。
卫烨收起了笑容，从地上捡起一包掉落的香烟。
他将香烟拿在手里，吹落上面的灰尘，打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咔哒。”
打火机冒出火花，他拢着火，将香烟点燃。
抽吸声响起，卫烨靠回到墙上，仰着头，指尖夹着香烟，呼出了一口白雾。
他在想着一些心事。
一些有关于和肖牧刚刚讨论过的事情。
不是他不想相信，而是这一切太过于离奇。
但他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确确实实发生在他的眼前了。
他抽了一口烟，在心里想到：方才肖牧说的那番话应该是真的，因为肖牧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
和肖牧一比，自己知道的事情确实不值得一提，即使肖牧在骗自己，自己也不一定有分辨的能力，但是欺骗自己对肖牧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在事情败露之后，对于他来说，还是一种负面影响。
所以，欺骗自己对肖牧来说，得不偿失。
虽然肖牧告诉自己的事情不一定为假，但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却不一定为真。
别人告诉他一个预言，而他刷微博的时候，碰巧看到一张能证实预言的图片，这样的可能性能有多大，卫烨十分清楚，肖牧在这件事情上一定有所隐瞒。
其实卫烨最想知道的——就是肖牧为什么要别有用心的接近自己？
难道自己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吗？
卫烨扪心自问，最后又总结了一下——自己除了那个身份以外，好像就只剩脸和身材还能凑合看了。
难不成他是贪图哥的美色？
哈哈，怎么可能……
虽然这种事情卫烨并不清楚，但他并不打算去问肖牧，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就算自己问了肖牧，肖牧也只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真正的原因，现在，他一定不会告诉自己。
那么肖牧为什么要这么做，便成了他心中的一大难题。
在第二次潘多拉降临的机场事件后，卫烨曾调查过肖牧。
肖牧的资料并不需要什么保密权限，所以，他很轻松的便拿到了手。
肖牧，二十三，生父去世，生母去世。
在读中学之前，一直都是他的爷爷在照顾着他。
从小到大可以说是一个乖乖仔，几乎没有什么出挑的表现。
在卫烨查阅的资料里面，肖牧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发生在升入中学，他的爷爷去世之后。
“喂，你爸爸不要你，你妈妈不要你，现在连那个老头子都不要你了，就因为你是哑巴吗——自闭儿……”
小时候肖牧的性格一直都是沉闷的，这也就导致说这句话的那个小孩觉得，就算自己说了多过分的话，肖牧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这导致了后面祸事的发生。
听完这句话的肖牧确实一句话也没说，但也结结实实地揍的那个人一顿。
以至于后来那个人留下了心理阴影，见了肖牧，就觉得差点被打掉的那颗牙疼。
当时肖牧怎么想的，卫烨并不知道。
不过那个被打的人心里怎幺想的，倒是挺好猜的。
想到这卫烨笑了一声，替肖牧总结了一下：
社会我肖哥，人狠话不多。
闭嘴平安无事，犯贱直接大招。
这样想一想，倒也挺符合他的个性的。
……
此时里屋内，肖牧快速换好了衣服。
在里屋的墙上还挂着一面镜子，肖牧对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便听见灵魂卡位里——某只薛定谔的猫，喵喵叫着说道：“啧啧啧啧真是儿大不中留啊喵。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说出柜就要出柜了喵。”
说完，它舔了口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装作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威胁道：“承认吧，你这个负心汉喵，你就是这样，抛弃了我这个可怜的小猫猫，去找你那个八块腹肌的大美男了喵。”
“对，”肖牧像是毫不在意般说道，“怎么？孟姜女哭长城？”
“肖牧，你能不能对一只可爱的小猫猫有一点基本的尊重喵，”薛定谔的猫直起身子，朝着肖牧喊道，“你这样的话，小猫猫寒了心喵，可就出去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那个八块腹肌的大美男了喵。”
“那你就去啊，”肖牧没有打算阻止它，只是斜挑着眼睛，向着那只贱兮兮的大脸猫看去，“你别不会是不敢吧——”
“什么什么呀喵？”灵魂卡位里，薛定谔的猫顺势躺下，把自己摊成一张猫猫饼，扭动着自己胖乎乎的身子，眨巴着眼睛，两只小爪子一下一下的隔空踩着奶，说道，“哎呦，你这个人啰哩啰嗦的喵，小猫猫听不懂你这个人在说些什么喵。”
看到薛定谔的猫装傻充愣的样子，肖牧嗤笑一声，说道：“行了，知道你不敢，闭嘴吧。”
说完，他走到门口，将里屋的房门打开。
此时的卫烨已经换好了衣服，正抽着烟，靠在墙上。
明明灭灭的火光，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燃烧又熄灭。
看到肖牧出来，他吹了声口哨说道：“哟，这衣服和你身材很搭啊。”
“你换好了。”肖牧抬眼在卫烨身上扫了一眼，随后说道。
“对啊，”卫烨低头看了眼身上黑色的风衣，说道，“本人身材太好，衣服湿了很明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但很显然肖牧已经不想再听了。
肖牧“哦”了一声，随后面无表情地从卫烨身前走了过去。
他拾起倒在地上的扫帚，将地上破碎的玻璃渣拢到一起，堆在了墙角。
又是一阵寒风刮来，冰冷的雨丝从破碎的玻璃窗外吹来，落到了白墙上面。
肖牧直起身子，从窗户那，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空中已然没了金色卡牌的踪迹，只剩下迷幻的海市蜃楼，还在散发着光亮。
卡牌生物的第一波降临，终于结束了。
可是对于人类来说，这场末世的浩劫却只是刚刚开始。
肖牧抿着唇，没有说些什么。
就在两人朝着玻璃外看去的时候，大地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震动。
肖牧瞬间就蹲在地上，将手电筒的光亮关上，同时向着卫烨示意，让他也蹲下身子。
香烟的火光被卫烨掐灭。
他蹲下身子，用几乎弱不可闻的声音，向着肖牧问道：“这是什么动静？”
“不知道，”肖牧回道，“听这声势，应该是一个士级卡牌生物，但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士级的卡牌生物，就是我们绝对无法对付的存在。”
卫烨没有再继续出声询问。
雨夜里，一个庞然的巨物正在城市里穿行。
因为隔得太远，再加上不断下坠的雨珠，所以肖牧并没有认出来，它到底是什么卡牌生物。
“好强大的威压喵，”灵魂卡位里，薛定谔的猫喃喃地说道：“这最起码是一个将级的卡牌生物喵。”
肖牧的心中一沉，他看着那个庞然的巨物慢慢向前走去，直至大地的震动，也逐渐远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