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近日,在东京新宿歌舞伎町发生一起凶杀案,凶手至今还未落网,警方目前正在调查跟进中——”
客厅电视女主持人还在播报新闻,凉宫郁也正在解决从甜品店带回来提拉米苏,茶几上摆放一堆拆开的打包盒,他从中翻出遥控器调回动画频道,桌上的手机忽的震动起来。
【还续费吗?更多新情报等待解锁哦!——by LUKA.】
境外ip的邮件,熟悉的尾缀和某骗氪游戏客服一样的语气,凉宫郁也炫小蛋糕的动作一顿,将屏幕转到支付页面,这家伙是他在克里米亚出差的时候认识的俄国黑客,他一般管这家伙叫吞金兽por max。
包月续费的情报贩子听说过吗?
要不是凉宫郁也打着研究组的旗号薅了不少经费,还真不一定养得起——明天要不再去申请一个项目的经费。
【锵锵——冲击性的事实!附件1. 附件2.——by LUKA.】
【有大麻烦了啊,日本公安也下场了,你上司不会难为你吧(笑)——by LUKA.】
无视幸灾乐祸的语气,凉宫郁也点开附件,那是两张角度诡异的照片,被身着警服的家伙们护送的制服人员以及被押送的瘾君子们,凉宫郁也的注意力在工作人员透明文档袋里的玻璃试管上。
难怪组织反应这么大,但是这不是完蛋了吗?
这是怎么落到公安手上的,难道说黑加仑酒如此讲义气临死之前还通知了月山,这家伙为了不被组织报复先找上了条子?
不,不可能,凉宫郁也迅速否认这个猜测,月山作风十足谨慎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黑加仑酒联系,除非组织里有其他知情人泄露了口风。
咚咚咚——
把桌面上换成组织联络专用手机,凉宫郁也从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影,是苏格兰。
绿川光交完报告就被琴酒支到这里来,对方说托卡伊就住在这个安全屋,让他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和托卡伊一起行动。有点奇怪,组织成员很少会住在安全屋,基本会有自己的私人住所,为何对一个组织成员的行踪如此了解。
然而开门的不是前几天和自己一起出任务的三十来岁靠谱医生,而是一个容貌昳丽的青年,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白衬衫的袖子被挽起来,迎门扑来一股热浪,显然室内开着暖气。
“快进来吧,外边好冷。”
刚好排查完屋内的监听设备,目前是可以进行谈话的,真是麻烦,自从那件事后BOSS对他严防死守的。
“是琴酒让你过来的吧,他说什么了吗?”凉宫郁也问道,如果琴酒不知道公安已经得手了这件事,那就说明是有老鼠泄露了情报,公安要是顺藤摸瓜摸过来很容易就查到组织头上了。
“接下来这个任务的跟进还是由我们两个负责,琴酒说组织里出了老鼠,这一次很可能要跟条子对上,我们得赶在他们之前找到月山。”绿川光昨天才得知消息,那批药物经手月山流通出去,对方很可能已经听到风声了。
找到也没用了,晚了一步。
凉宫郁也揉揉眉心,琴酒的指令慢了一拍也就是说组织还不知道,公安没有打草惊蛇说明对方有人在持续的提供组织行动的情报,对这批药物有了解的,除却自己和琴酒,就是朗姆了,情报组那边绝对出了内鬼。
月山确实是个关键人物,现在得弄清是谁向他泄露了情报才行。
绿川光略微惊了一下,没想到托卡伊伪装的毫无破绽,那天的医生果然只是假身份。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托卡伊的真容,黑发,瞳色极浅,大概是浅金色,长相很扎眼丢在人群中很容易就注意到的家伙,年龄…应该没到能进酒吧的年纪吧,这是个麻烦,易容很可能也有这个因素在里边。
但这反差有些太大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绿川光没有多问托卡伊易容的事,在不清楚对方的性格,说不定有些触及到雷点就被打成窥探隐私,再扣上老鼠的名头。
即便真实年龄令人惊讶,但早早见识过对方手段的绿川光可不会因此小看他,这可是一位代号成员。有些人在底层熬到四五十岁也不见得能获得代号,绿川光也是在底层做了接近两年最近才获得的代号。
能在这个年纪获得代号,这说明托卡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只是这么一来,他之前对托卡伊的判断都要推翻了。
凉宫郁也回忆着刚刚让LUKA收集的资料,以“月山”身份活跃的毒枭,主要盈利人群是十四至二十五岁的青年人群,行事谨慎,大多为线上交易,真面目有待查询。
【我通过交易账户黑进去,那些汇款很快就成树状图形式分散转账了,不过我还是找到了最终收款人的信息,只能缩小范围到这几个人身上了,附件1.附件2.——by LUKA.】
都是些学生,凉宫郁也推测大概是为了赚点零花将自己银行账户出租出去的学生,他们通过黑色手段获取的不义之财很多都无法直接在明面上使用,需要通过不断地转账汇款分散成小额数,再统一往指定账号汇款,最后通过现金形式取出,通俗来说就是洗钱。
线上交易的优点是不容易暴露自己的信息,缺点就是洗钱频繁转账很容易被条子盯上,因此组织这样的跨国犯罪集团很少通过线上交易,小型谈判是直接使用现金,而大生意如军火就是物资交接了。
他将视线停留在最后一张照片上,那是个黑长直的蓝眼女子高中生,凉宫郁也认识她,这个女孩名叫吉田咲,在他出差之前这人还是扎着麻花辫的黑发jk,他仔细研究了下照片。
学会化妆了吗,变漂亮了嘛。
吉田咲算是凉宫郁也的学妹,但因为凉宫郁也待在学校的时间很短,尤其进入组织后,凉宫郁也有意识减少和对方的接触,关系不算紧密。
要不要和苏格兰共享情报是值得考虑的事,琴酒似乎很信任他,这说明苏格兰是卧底的可能性不大,对于这个可能成为未来搭档的家伙,凉宫郁也可以不那么小气。
“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说,我看起来也不是那种谜语人吧。”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绿川光自然不会客气,“组织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黑加仑酒这事很严重吗?”
若是寻常的倒卖最多也就是一梭子弹送他上西天,现在不仅要清算同伙,甚至还要去追回药物,后者的麻烦程度和前面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不像是组织的作风,要么是损失极大要么是利益驱使,绿川光更偏向前者。
“这个嘛——以前也有啦,不过大多数时候上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黑加仑酒这家伙可是惯犯,这回把主意打到编号药物上了,你应该知道组织有在搞实验吧,这种东西每剂都有编号的,丢失一批立即就能发现。”
凉宫郁也解决掉最后一口提拉米苏,接过苏格兰递过来的纸巾擦嘴,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讲公司老板跟他小姨子好上了一样的表情,那副给新来职员科普八卦的劲让绿川光甚至以为自己在什么公司打工。
“咱们又不是什么正经公司,要是落到条子手里难免引起注意,顺藤摸瓜查过来不好处理,你知道亚洲这边对毒品宽容度不高,这个时段很容易被那些家伙缠上。”
说到最后,凉宫郁也眉头拧起来,他带上痛苦面具,“作死的是黑加仑酒,挨骂加班的却是我们。”
绿川光沉默了,这副怨气颇深的模样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