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看着魏婉清抱着楚钰暮走出大殿,女子身形纤细,抱着奶娃娃十分吃力。对于她,他心中有愧,楚淮知道魏婉清绝不会做小,但他也没打算放手,今日之前,楚淮虽在忧心,但却没有真正做些什么,他坐在椅子上,开始思考要拿魏婉清怎么办,歌舞对于楚淮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他外出散步,胡素丽见他出门,跟了出去。
“王爷。”胡素丽跟在他后面,喊了他一声,楚淮停下,自从上次胡素丽偷亲未遂,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想到那日,楚淮就想到第一次见魏婉清的情形,那时只当她是个貌美女子,是在她一次次的想见自己,在她的时常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下,楚淮陷入了她的柔情,若说现在从她身上剥离出来,楚淮自是不愿的,他想总会有办法的。
“王爷,之前的事情是素丽不对,素丽心悦王爷,不知王爷可否给素丽一个机会。”胡素丽是个武将,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你应当知道我已娶妻。”
“素丽不在乎的,素丽是真心喜欢王爷的,只要能与王爷在一起,素丽不在乎那些虚名的,侧妃也可以。”胡素丽殷切的说,她渴望楚淮能给她一点回应。
“真正喜欢一个人,不在乎那点虚名,侧妃也可以?”楚淮默默地念叨着这几句。
“是的,王爷,素丽只求与王爷在一起。”胡素丽坚定地说。
“那胡将军呢?你阿爹肯让你给我做侧妃?你是嫡女,就算入宫做皇妃也做得。”
“阿爹肯定会以我为先的,我做什么阿爹都支持,王爷,您允我了?”
“不,我不喜欢你,你是个好女孩,你应该去找个真正喜欢你的人,我不值得,我也不会娶你的。”楚淮拒绝的干脆。
“真的不行吗?王爷娶了我,万一以后喜欢上我呢?”
楚淮想了想,应是不可能的,他喜欢魏婉清,满心都是她,不可能再装下第二个人的,“本王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娶你的,胡姑娘,早日看清些吧,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如意郎君。”
楚淮抬起头看看月色,不远处还能听到欢声笑语,今夜的皇宫一派喜庆祥和,但伤心的人却不止一个。
魏婉清抱了一会儿太子就抱不动了:“阿暮,你到底吃了多少东西啊?胖得像个小肉球。”
“是姨母瘦,皇叔就能抱动我。”魏婉清脚步顿了一下:“你很喜欢你皇叔吗?”
“喜欢,皇叔带我骑大马。”
魏婉清放下楚钰暮,捏了捏他的脸蛋:“你个小没良心的,姨母从你小时候就对你那么好,给你做好吃的,你居然还说喜欢皇叔?你才见他几次啊?”
“母后说,我们是血脉至亲。”
“那你皇婶呢?”魏婉清问。
“皇婶是什么?能吃吗?”
魏婉清牵着楚钰暮的手:“算了,你个小馋鬼。”
楚淮回到大殿,就听到兵部尚书说:“陛下,最近皇城司满城的抓人,搞得人心惶惶,知道的说是王爷在办案,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趁机排除异己呢。”
“哦?本王怎么不知道什么算异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哪里有什么异己?曹尚书这话说得,本王可治你个大不敬。”楚淮走到前面: “皇兄,臣弟抓的都是些结党营私、贪污腐败之徒,本该外放的官员迟迟没有下放,过了几年,还能稳坐原来的官职,请问曹尚书,这是何道理啊?”
“真有此事?”皇帝一听站了起来。百官见他生气,俱下跪请罪。
皇帝被百官这一嗓子有罪,吼的酒意全无:“今日是过节,政事暂且不提,明日早朝朕再听你们怎么说。”
楚淮看了一眼曹尚书,吩咐阿远道:“今夜,我就要看到结果。”
吏部尚书吓出一身冷汗,忙看向镇国公。
回去的马车上,魏婉清问魏丞相:“爹爹,今日的宴席怎么散的这么快?”
魏丞相抬头:“这大启要变天了啊!”
“为何?”
“当权者之间的夺权罢了。”
“那可会牵连父亲?”魏婉清担心的问。
“树欲静则风不止,为父可能需要操劳一点了。”魏丞相过了许久安稳日子,对手下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做的不太过头,他都默认可以的。
皇上这一夜并没有宠幸新册封的美人,善美人也只好黯然神伤。
楚淮刚刚回城,接管了皇城司,本就四面树敌,离开三年,自己手下的官吏多被外放,虽然现在楚淮掌握了兵权,但自己的大部分兵马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塞,驻扎在永熙城郊的楚家军数量不多。这段时间,楚淮清理了不少官吏,他们确实有罪,就算告到圣上那,楚淮也还是有理。但他不懂兵部尚书直接发难是为何。
等着阿远去查的时间里,他想自己受挫,城中受益者有三,一是百官之首魏丞相,二是总管边防的熊太尉,三就是皇家其他人。
窗外风起,楚淮站起来走到门口,阿远正好敲门:“爷,是冲着国公府来的。”楚淮挑眉,谁人都知,镇国公是楚淮嫡亲的舅舅,阿远接着说:“银子都进了国公府,办事的也是打着镇国公的名义。兵部曹侍郎拿到的证据,皆是镇国公属意吏部这样做的。”
“舅舅不会的,他可是监察御史啊!吏部为何会听舅舅的,他的顶头上司不是丞相吗?”
“丞相应是知晓此事的。”
接着又吩咐阿远:“连夜去国公府,将证据拿给镇国公,让他从府中人开始查。”
“主子就不怀疑国公爷吗?”
“所以叫你去,就算真是他做的,明日朝堂上也不能是。”
吏部侍郎魏承道,发迹于山西太原,与魏丞相年纪相仿,本属同宗,他在深夜赶来丞相府。
“丞相救命,我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死谢罪,但妻儿无辜,家中长孙还是孩童啊。”魏承道声泪俱下,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我早就敲打过你,可你不听。今夜城门必然大关,我无法送人出去。”
“丞相,家中五口性命,全系于丞相一身啊,承道死不足惜。是镇国公逼迫我这样做的啊,他是王爷的亲舅舅,他的命令我不敢不从啊。”
“可有留下证据?”
“往来信件,俱已落入曹尚书之手。否则他不会今日发难。证据确凿,下官可以伏法,只是忧心家中人,请丞相救下官一命吧!若有来世,下官定为丞相做牛做马,衔草相还。”
魏丞相没有做声,任他哭诉,自己则是打开官吏名册,看有谁可以顶上吏部尚书之位。魏承道见丞相不为所动,便说道:“家中钱财,俱已放在钱庄,下官愿全数献给丞相,只为求家人平安。”说着,便递上了银票。
说实在的,他得到的并不多,魏丞相鄙夷他为了这点钱,干那种掉脑袋的事,魏丞相站起来踢了他一脚:“庸人!这些钱财,我会为你一家五口买平安。”
第二日,朝堂之上,皇帝首先发话:“曹尚书,你来说昨日之事。”
曹尚书跪在大殿上:“启禀皇上,臣要告发王爷自回城以来排除为异己,捉拿了多位官员,这些官员都有统一的特点,那就是到了外放的时间均未外放。”又将证据传了上去。
皇帝看完证据,大声呵斥:“吏部何在?”
“微臣吏部尚书魏承道。”魏尚书跪了出来。
“有何解释?”
“回皇上,微臣不敢有所隐瞒,是镇国公私下授意的,他与臣往来的信件俱在此。”
皇上看完信件,把这些抛在了地上:“镇国公有何解释?”
镇国公拿起信件:“老臣冤枉啊。这些信件虽然出自国公府,有老臣的私印,但这却是假的,陛下,请容老臣彻查国公府。”
“人证物证惧在,你居然还在辩驳。”皇上大怒:“来人啊,查印记。”
等到大理寺查完印记,告诉皇上确实是假的。
“此事就交由大理寺查明,先将镇国公与魏尚书关入大牢。”镇国公与魏尚书被带下去后,楚淮出声:“曹尚书不是状告的本王吗?本王做了这样一件大好事,何来的罪呢?”
曹尚书连忙跪下:“启禀皇上,这名单上的官员都是文官,臣状告王爷排除异己。”
“简直荒唐!武将常年在外征战,就算到了外放的时间,一旦突发战事,也会被搁置。大启的江山是武将用血守住的。”楚淮高声说道。
其他武将附和:“是啊,你们文官治理国家,都治理不好。”
圣上及时出声制止了这场口舌之战:“王爷没有过错,还有大功一件,加封十座城池,至于曹尚书,藐视皇家,朕罚你去看守皇陵。”
魏婉清在家中看着玉佩发呆,她甚至给玉佩打了青蓝色的络子,魏婉清看不出这玉佩有何过人之处,但她决定舍弃这段感情,最初魏婉清也只不过是想嫁人才找上的楚淮,城中那么多好儿郎,不是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