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中说让楚淮回皇城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战事才打了一半,中途让楚淮回来,没有理由,这事楚潇一直很犯愁。
某日云雨之后,魏婉清躺在楚潇怀里,为他出主意,“其实这事也不难,圣上可向脱里汗王示好,但是又不能损害大启的利益。”
楚潇把魏婉清揽在怀里,“那清儿有何建议。”
“和亲。”
“和亲,不失为一种方法,其实朕也想过,但朕膝下没有适龄公主啊。”
“也不是非要公主,郡主也可以,臣妾听闻大郡主的女儿年逾二十,一直未婚配,想来我们大启的儿郎她都是瞧不上眼的,不如封为郡主,和亲四大汗国。”
楚潇犹豫,“可是,大郡主一定不会同意,林若水是她的心肝啊。”
魏婉清没有说话,而是亲了一下楚潇,小声说道:“陛下,清儿还想要。”
楚潇看着魏婉清,她的眼睛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便把她拉过来,放在身上亲吻。
结束后,魏婉清喘的不行,但还是说道:“可是,没有别人了啊,臣妾当年身为一介臣女,都可以去和亲,大郡主一家没有一点作为,靠着先皇的荫庇在皇城之中呼风唤雨,难道不该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吗?”
楚潇想到自己那么珍视的魏婉清都能送出去,区区郡主的女儿又有何不可,身为皇帝,都不能留下自己喜欢的女人,他觉得愧对魏婉清。
魏婉清接着说:“再说了,用一个林若水,换回来您的亲弟弟,王爷对于朝堂的贡献可是一个郡主比不了的。王爷在恒峰,过得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楚潇都没有与大郡主商量,直接在朝堂上公布了这件事情,很多想要楚淮回来的大臣们表示赞同,宋望一直都主张和亲,以他为首的官员们自是没有异议,倒是魏丞相,他想到自己的女儿曾被送去和亲,自己当时那种难过的心情,不想让大郡主也感受,所以他在下朝之后,找到了皇上。
楚潇听他说了不同意的原因,开口道:“其实,这事正是清儿的主意,她说当初她身为一介臣女,都能为大启贡献自己,大郡主食君俸禄,为何不可?”
魏丞相不知魏婉清这样做的目的,但听到是她的主意,也就作罢了。
大郡主府一片哀嚎,大郡主更是想闯到宫里,但是楚潇不见她,没有办法,大郡主只好找到容妃,容妃带着大郡主来了未央宫。
魏婉清免了宫中妃嫔的请安,自从她搬进未央宫,这是容妃第一次进到未央宫,未央宫与魏婉璃在时,大不相同,现在的未央宫极尽奢华,而且,随处可见的皇上生活的痕迹,他的衣服、他的用品、甚至奏章都能在未央宫看见,可见他时常留宿,魏婉清连杯茶都没有给她们上,坐在主位上,大郡主和容妃坐在椅子上。
大郡主说明来意,“求娘娘,帮忙劝劝圣上,臣就若水一个女儿,那种苦寒之地,她怎么能去。”
“她如何去不得,本宫当年都去得。”
魏婉清这话一出,容妃和大郡主都变了脸色,她们都明白了,这是魏婉清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有她们的手笔,所以在报复呢。大郡主看看容妃,再也不敢出声求情。
魏婉清看着容妃笑了笑,“我这人,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对于敌人从不心软。”
容妃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觉得魏婉清比魏婉璃更可怕,魏婉璃只不过是把她关起来,吓唬她,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魏婉清,是不给人任何退路的。
魏婉清接着说:“但是呢,如果我们和了亲,四大汗国便不是我们的敌人了,大郡主您说对不对啊?”
大郡主只好附和着,“对啊,对啊。”
魏婉清喝了一口茶,“但是,本宫也不能让大郡主白来,听说四大汗国的冬季又冷又难熬,这马上就要入冬了,本宫会与皇上求情,让林小姐来年春天再出嫁,大郡主意下如何啊?”
大郡主千恩万谢的走了,回到无虞宫,关上门,便扇了容妃一个耳光,容妃进宫这么久,还没被人打过,大郡主骂她,“没用的东西,和亲的事情怎么被她察觉了?”
容妃赶紧道歉,“是我没用,郡主莫要生气了。”
她们走后,醒然对魏婉清说:“二小姐,等到来年开春,不会再有什么变数吧?”
魏婉清用手指点着桌子,“可是,现在不行,还不到时候,现在不能让楚淮回来。”
郡主府一直笼罩着悲伤的氛围,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第二年春天,林若水终于出嫁了。
送嫁的队伍延绵,魏婉清替林若水添了很多嫁妆,等到月牙城的时候,月牙城已经暖和了,楚淮刚刚与脱里议定,从前线撤了回来,即将回到皇城。
林若水先见了楚淮,“王爷安好。”
“林小姐安好,许久不见,没想到再见是在这里。怎么会忽然间被送来和亲?”
林若水都快哭出来了,委屈的说道,“还不是魏皇后,她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魏皇后?她不是薨逝了吗?”
“不是魏婉璃皇后,王爷竟不知?圣上两年前就立了魏婉清做皇后。”
楚淮不敢相信,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立谁?”
“丞相府的二小姐,魏婉璃的妹妹魏婉清。”
楚淮还是觉得林若水在骗他,愣在了原地,倒是林若水有些奇怪,“这件事情,王爷为何不知啊?”
“本王,一直都在打仗。”说完,便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阿远及时叫来医官,医官却说王爷的病有些严重,需要早早回到皇城治疗。
楚淮躺在床上,阿远去城里打听魏婉清的事情,楚淮见他回来,从床上坐了起来,“说。”
阿远跪下,“王爷,都怪属下,是属下没有留意皇城中事。”
“你直说便好。”楚淮身体虚弱,他小声的说道。
“是两年前,魏丞相的二女儿入宫为后,皇上很是宠爱这个皇后,日日与她在一起,自从皇后入宫以来,再没宠幸过其他妃嫔,更是为了皇后荒废早朝,做事全凭皇后喜好,也是因此,谏议官们才非要王爷回城,想让王爷劝劝陛下。”
“两年,专宠。”这几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楚淮的心里,如果不是林若水前来和亲,他还在做着回去就娶她的梦,这一世,两人缘分算是尽了。
楚潇又一次在梦中惊醒,身上全是汗,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猛虎吃掉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最近时常冒虚汗,他想起床,但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不能动了。
未央宫深夜传了太医,魏婉清担忧的看着楚潇,太医说楚潇并无大碍,他看看魏婉清又看看楚潇,说了句,“请陛下节制。”
这一句话,惹的魏婉清脸色通红,从这日起,魏婉清再也没让楚潇进过未央宫,两人只是白日见一会儿面,都是魏婉清去大清殿看楚潇,她也只准楚潇亲亲自己。为了能够和魏婉清长长久久,楚潇谨遵医嘱,一直在忍着。
初夏的永熙城,微风习习,荷花已经开了,四处都是繁荣景象,楚淮从城门口打马进来,每次回来,他都觉得永熙城似乎变了很多。
阿远跟着楚淮,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认识的人,都印证了魏婉清进宫当皇后的事实,楚淮只想见她,当面问问她,到底为什么。
楚淮回家路过丞相府,他在丞相府门前停着,门房看到楚淮马上去通知了魏宣,魏宣急忙从府里出来,与楚淮打招呼,“王爷安好。”
楚淮见到魏宣,回了一句,“魏公子安好。”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王爷当日救了小妹的恩情,下官没齿难忘。”
楚淮都没有下马,“魏公子言重了,区区小事。”说完他就走了,魏宣看着楚淮的背影,三年未见,他还是如从前那般风度翩翩。
楚淮入宫只见到了楚潇,兄弟二人相谈甚欢,并相约三日之后为他举办接风宴。楚淮本想着回府休息几天,但是,自从他迈入府邸,王爷府的大门就被各种官员踏破了。
楚淮从他们的口中听到的信息就是,魏婉清勾的圣上色令智昏,她喜欢的人圣上就褒奖,她不喜欢的人就受到贬斥,还有她不是自愿入宫的,是被魏丞相送入宫中的。因此,她不仅不见魏丞相,还处处打压魏丞相,搞得朝野人心惶惶,怨声载道,大家都等着楚淮回来劝导圣上。
三日后,楚淮终于入宫,魏婉清坐在楚潇身边,接受着群臣的朝拜。官员们都在祝贺楚潇有王爷这么个好弟弟。自己的接风宴席楚淮却来晚了,但是楚潇并没有怪罪于他,楚淮能够回来,他还是很开心的,皇室凋零,楚潇这一辈真正的亲人就只有楚淮了,静太妃的死,楚潇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楚淮,为了太妃娘娘,他也不忍心看楚淮在极寒之地受苦。魏婉清看着楚淮,他黑了一些,更精瘦了,楚淮从进入宫殿开始,一眼都没有看魏婉清,倒是和皇帝相谈甚欢,好似一点隔阂都没有似的,楚潇一边与楚淮交谈,一边还在看着魏婉清,她喜欢吃的东西,就让福公公摆在她面前,她拿起葡萄又放下了,便让人去给她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