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魏婉清的身体,他在下朝之后,带着林医正和莫太医来到了栖梧宫,如往常一样,太医还是被挡在了门外,楚淮略加思索了一下,让太医们在殿中等候,自己去了后殿找魏婉清。
栖梧宫的小太监不敢拦楚淮,带着他到了魏婉清的房间,魏婉清也知道他们拦不住楚淮。
楚淮进门,就看到魏婉清正在刺绣,他记得魏婉清以前是不会这些的,魏婉清见他进来,开口道:“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魏婉清怎么会无事呢,这偌大的后宫都是她在管理,她只不过想让楚淮心疼自己。
楚淮坐到她旁边,魏婉清顺势爬到了楚淮的身上,蜷缩在他怀里,楚淮捋了捋魏婉清鬓边的长发,摸了摸她的耳朵,低声问道:“怎么了?”
魏婉清双手环住楚淮的腰,双腿放在两侧,跪坐在楚淮怀里,把头贴近他的胸口,“我就是不想看太医,太医又会说一些,娘娘因为房事太多,而损了根本的话,可是那事,我又不敢拒绝。”说着魏婉清就哭了起来。
楚淮听着她的低声哭泣,心疼不已,明明告诉自己一切都好了,但还是会难过,他轻轻的拍打着魏婉清的后背,“清清,一切都好了,我保证,现在没有人敢强迫你了。”楚淮用手托住魏婉清的脸,帮她擦去泪水,“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我们还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呢,所以,为了我,保重身体好吗?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了。”
魏婉清蹭着楚淮的身体,呜咽了两声。
楚淮笑出来,“太后娘娘是在撒娇吗?”
魏婉清瞪了楚淮一眼,亦娇亦嗔,楚淮看的心里痒痒的,抱着她的手更重了一些。
香炉里点着熏香,外边太医还在等着,两个人就这样抱了许久,魏婉清终于开口,“那我不想让你知道行吗?”
楚淮慵懒的回道:“嗯?不想让我知道什么?”
“就是我的身体状况,你别去问,等会请脉的时候,你也别在一旁,我不想让你知道。”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康健呢?”
“我肯定是不好的,但是,你就给太医院下令,让他们务必把我治的活蹦乱跳的不就好了嘛。”魏婉清挺直腰板,看着楚淮的脸,笑着说:“好不好嘛,我不想再让你听到那些,你就答应我吧。”
楚淮觉得他看不得魏婉清对着自己笑,她一笑,就想答应她的所有请求,
“好,那我不问,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听太医的话。”
魏婉清轻快的回道:“是。但是,我们说好了的,你不许背着我向太医打听。”
楚淮点点头,“都听你的。”
林医正在椅子上坐的腰都疼了,太后娘娘和王爷终于一前一后的出来了,莫太医觉得王爷有些不一样了,但是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王爷对两位太医说:“本王已经与娘娘谈好了,今日起,就由二位负责照料娘娘的身体。”
魏婉清接着说:“但是,本宫的身体状况是不能随意让别人知道的,特别是一些盼着本宫不好的人。”
魏婉清看了看楚淮,楚淮回道:“是,娘娘的身体如何二位就不必让本王知晓了,那今日,本王就先离开了。”他转身,冲魏婉清眨了眨眼睛,魏婉清笑着点了点头。
莫太医看着魏婉清的笑,心里犯着嘀咕,但是贵人们的事,哪是他一个小小的太医该知道的啊。
林医正将莫太医推了过去,说道:“太后娘娘,这莫太医擅长为女子看病,之前后宫中娘娘们的身体都是他照料的。”
莫太医看起来还很年轻,约莫着年纪不到三十,魏婉清说:“那以后本宫的身体就劳烦莫太医了。”
魏婉清喊人将林医正送走,莫君泽向魏婉清说:“下官为娘娘请脉。”
魏婉清坐着,莫君泽说:“娘娘的宫殿之中燃了不少的香啊。”
醒然回道:“娘娘喜欢香的味道。”
“燃香太多对身体也会有害,等会下官会告知醒然姑娘哪些香不能燃。”
魏婉清朝着醒然点点头。
莫君泽把了一会儿脉,说道:“太后娘娘的凤体有所改善,之前用药带来的的毒素已经差不多能清了。”
魏婉清点点头,“这几年,辛苦你照料了。”
莫君泽摇摇头,“臣也没照料娘娘什么,说白了在臣的照料下娘娘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臣为医者,本身应该是来救人的。”
“那以后,你就好好救治我吧。”魏婉清回道。
“娘娘的药臣会亲自送来,让醒然在栖梧宫中煎吧,臣过几日过出宫一段时间,清除娘娘体内的毒素,还需要几味药引,臣会出宫前去寻来。”
“好,万事小心,一定要保重自己。”
“臣会的,但是娘娘,臣想问娘娘,还是如以前一样,不想生养孩子吗?”莫君泽这话问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为何会问一个寡居的太后这个问题。
魏婉清想想楚淮,摇了摇头,“还是不想生。”
“臣明白了,臣就是想告诉娘娘,娘娘的身体应是再也怀不上了。”
“哀家知晓的,从前不是就说过了吗?用了那药,就不会有孕了,不过还好,哀家有阿暮,哀家会好好抚养阿暮长大的。”
莫君泽看着魏婉清,她虽然坐在那里,但却感觉她离这个皇宫很远,在见到魏婉清之前,他只是听说过皇后娘娘有个貌若天仙的妹妹,见到魏婉清之后,莫君泽才知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大胆的女子。
莫君泽觉得魏婉清就像天上的仙子,虚无缥缈的,她是真实存在活生生的人,但也可以下一瞬就羽化登仙,毕竟,她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没准什么时候就真的羽化了。
莫太医离开栖梧宫就去青衿殿寻楚淮了,他离开前,魏婉清特意叮嘱他去试探楚淮。
楚淮正在看奏折,见他进来,便问:“太医还有何事?”
莫太医低头说道:“回王爷,臣想要向王爷回禀太后娘娘的病情。”
楚淮望向莫太医,“本王说过了,她的身体,本王不想知道,以后,你只需帮助娘娘调理好身体,其他的不用来禀了。”
“是。”回答完,莫太医想走,又被楚淮叫住了。他一句“等等。”莫太医就停下看着他。
楚淮又说:“太后的身体如果有任何不好,你及时告诉我。我只需知道她好或不好就行了。”
莫太医把楚淮的原话传到了魏婉清的耳朵里,魏婉清摸不准楚淮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楚淮是真的很关心她。即使两个人要走的道路再不同,但情爱却是真的。
月亮圆圆的挂在天上,夜晚的永熙城只能听见更夫的声音,夏夜凉风习习,吹散了楚淮一天的疲惫,皇兄突然驾崩,留下了太多朝政,楚淮每日都会处理到很晚,他有时就歇在宫中,但是今夜,他与沈谦南有约,这是沈谦南回到永熙之后,二人的首次见面。
楚淮也是很久未回永熙城,二人今日相约的酒楼,楚淮就找了好久,推门进入包房,他就见到了沈谦南,沈谦南与之前变化很大,他好像从一个世家公子变成了真正的一方官员。
楚淮撩动衣角,坐了下来,“看来阳湖的水患很严重啊,你现在越发沧桑了。”
沈谦南给楚淮倒了一杯酒,“你就会取笑我,不过说真的,我这次出去才知道,天下真大啊,以前咱们在永熙城,就是小打小闹。”
楚淮拿起酒杯,挑了挑眉,说道:“欸?那是你,可不是我,本王在沙场上迎敌可不是小打小闹。”
“是啊,王爷身经百战,下官敬您一杯。”说完,二人便一齐喝了酒,两人对酌,好不乐哉!
往年二人喝酒,甚少讨论朝政,但是今日楚淮还是很担心沈谦南,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的外放回来还在原职的官员,“在吏部怎么样啊?”
“放心,我能应付。倒是你,还是要万事小心。”
楚淮想到前几日收到的军报,南边好像不太平。他想亲征,但又放心不下楚钰暮。
魏婉清从各世家大族中挑选适龄子弟,打算为玄飞雪做媒。这些时日,魏婉清时常跟着楚钰暮听玄太傅讲授课业,越听越觉得玄太傅满腹经纶,不知道玄飞雪又是怎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呢,这样的女子,就更不能嫁入丞相府了。
玄太傅有感觉到太后娘娘虽说是陪伴皇上学习,但是很多时候都能有自己的见解,让玄太傅很欣慰,但是今日的娘娘明显听的心不在焉,玄太傅让皇上自己看书,问魏婉清:“太后娘娘可是有疑惑?”
魏婉清摇摇头,“等下课之后,本宫有一事,想与太傅相商。”
等到楚钰暮去学习骑射的时候,魏婉清开口,“太傅家的阿姐可是还未定亲?”
说到这个玄太傅就头疼,这皇城之中,世家子弟,竟无一人能入玄飞雪的眼,玄太傅摇摇头,“尚未。”
“可是玄姑娘眼光高?”
“非也,雪儿自小不爱出门,性格孤辟,她没有朋友,也不喜与人交谈,每次叫她去相看,回来都被男方说雪儿根本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