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清点着楚淮的胸口,“楚淮,你没有心。”
楚淮今日虽然是为了楚遥曼来的,但他心里只拿楚遥曼当个来见魏婉清的借口,他抓住魏婉清的手,“清清,我想你了。”
魏婉清抽出手,“楚淮,别假惺惺了,她楚遥曼生不生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我魏婉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算了?什么算了?你几时能替我做决定了?”魏婉清苦笑,“是我太天真了,你们都姓楚。”
楚淮见魏婉清急了,连忙安抚她,“清清,你是我心尖上的人,以后我们在一起了,她要叫你一声婶婶的。”
“婶婶?”魏婉清大笑了几声,“她难道不应该称呼我为母后吗?”
楚淮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她是自己嫂嫂这件事了,皇家的悲哀就是无情,对于楚潇的驾崩,真正难过的人又会有几个呢,但随着他的驾崩,得到了莫大权力的人们还会难过他的离世吗?楚淮是真的为他的驾崩而心痛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难过的情绪越来越淡,他甚至很少去想起楚潇,特别是面对魏婉清的时候,他刻意让自己忘记楚潇曾娶了魏婉清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会让他发疯,楚潇在时,他时时都在克制自己,但现在,他不想克制了,“清清,你别激怒我,我在好好同你讲话。”
随着楚淮说话态度的改变,魏婉清心里更加生气了,开始赶人,“栖梧宫养不起你这尊大佛,你给我滚!”魏婉清几乎是喊着说出的这句话,楚淮从未见过魏婉清如此激动。楚淮不明原因,但魏婉清却很想告诉楚淮:你的好侄女曾差一点就杀了我,但她不敢说,她没有证据,她不敢笃定楚淮会相信自己。
楚淮见到魏婉清这样,也有点生气,但还是按捺住了情绪,“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同我好好讲清楚的?你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你说,我都会照做。”
魏婉清听到此话,更生气了,她很想说:那你去杀了楚遥曼啊,但是她不能说,只好说:“楚淮,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羞耻吗?每天就只会说什么都听我的,结果呢,我上次说让你带我走,你不肯,以后,做不到的事情还请摄政王就不要说了。”
楚淮急了,“你为什么每次都绕不开让我带你走!”
魏婉清几近疯狂的喊着:“因为这里对我来说是牢笼!是牢笼!”
“魏婉清,皇兄已经不在了。”楚淮说着,言下之意是现在的皇宫没有人会在为难你。
魏婉清生气极了,好似与楚淮说不通,“那不是还有你吗?”
楚淮听到此话,愣住了,颤颤巍巍的问道:“所以,在你心里,我与皇兄是一样的是吗?”
魏婉清喊着回答他,“那在你心里,你与他又有什么分别?”
楚淮苦笑了几声,走出了大殿,刚刚走出栖梧宫的门便吐了一口鲜血出来,血落在栖梧宫门前的石阶上,星星点点的红。
他将手拄在门口的石麒麟上,听到殿内一片混乱,出门来的小太监口中喊着:“来人啊!来人啊!快去找太医,娘娘吐血了!”
不出半日,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太后娘娘与摄政王又吵架了,这次两人被气的双双吐血,再次证实了二人的关系确实不好。
阿远看着自己买的一桌子的礼物,陷入了沉思,然后对楚淮讲,“王爷,咱们不是去哄人的吗?”
楚淮也很后悔,“本王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楚淮在门口看见了魏丞相,魏丞相虽然不喜欢楚淮,但表面上一直和和气气。可是今日,楚淮收到了他的一记白眼。
魏宣紧随其后,“王爷安好,”
楚淮点点头,魏宣依然没有走,楚淮问:“还有事?”
魏宣盯着楚淮的眼睛,像是下了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抬头说:“王爷身为战神,为大启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一点,我魏宣佩服,但是,太后娘娘只是一个小女子,王爷何至于欺她至此啊,王爷不要以为我魏家是好惹的。”说到此处,魏宣看了看走向高台之处的魏丞相,又开口道“王爷不要以为我魏宣是好惹的,再欺辱舍妹,我……我跟你拼命。”魏宣说这些话鼓足了十分的勇气,他说完转头就快步走了,根本不敢看楚淮的表情。
楚淮在后面叫他,他也没反应,楚淮自嘲的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怎么会忍心欺辱魏婉清啊!她是他的命啊!来往官员都驻足向他问安。
魏宣下了朝就去看魏婉清了,魏婉清很没有精神的躺在床上,魏宣坐在椅子上,离魏婉清很远,他开口道:“你到底有什么难处?你和哥哥说,哥哥为你解决。”
“哥哥有什么能力帮我,还不是依靠父亲?父亲已经老了,哥哥却还是如此不思进取。”魏婉清说话倒是不留情面。
“没拿到皇城司,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我为何要怨哥哥,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哥哥,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宫中,能依靠的只有母家,魏家兴则我兴,在权力面前,我永远会是爹爹的牺牲品,而哥哥就不一样了,哥哥永远会保护我的对不对?”魏婉清说这些话时很虚弱,让魏宣很是心疼。
“自然是,哥哥拼了命也会保护你的。”
魏婉清讥笑,“哥哥怎么拼命啊,就你那三脚猫功夫,王爷一拳就能把你打倒。”
魏宣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面部胀红,“妹妹你说,要哥哥怎么做?”
“哥哥要强大起来,有权力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魏宣暗自下决心,自己可以苦一点,但不能苦到妹妹。
魏婉清接着说:“礼仪府终归不是什么好去处,哥哥还需早些筹谋。”
“可是现在各府衙都没有合适空闲的职位了。”
“那我们就创造个新的府衙。”
魏宣震惊,“妹妹何意?”
“大启农户众多,但却重商轻农,这与大启建国之初完全倒置,大启成立这么多年,商业制造业渐趋发达,但却忘了立国之本,农户地位日渐低下,过完除夕,我会主张农商齐重,互不干扰。到时,会成立司农司,哥哥现在要做的,就是提前熟悉农事、农户。”
魏宣没有想过魏婉清会考虑这么多,这个妹妹与以前已是大不相同,再也不能只拿她当魏家那个不谙世事的二小姐看待了,她如今是大启的太后娘娘。
沈谦南带着胡素丽在永熙城中转悠了好几天,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但是楚淮一直没出现,不仅一直没出现,还搬进了宫中住着,在胡素丽的央求下,没办法,沈谦南只好带胡素丽进宫来看楚淮。
沈谦南二人走到花园处遇见了魏婉清,多年未见,沈谦南还是一眼认出了魏婉清,她虽气质已经变了,但脸还是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不免看呆了。
魏婉清也一眼认出了胡素丽,她黑了一些,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沈谦南带着胡素丽给魏婉清问好,胡素丽打量着这位太后娘娘,她的事迹,胡素丽也是这几天才听说的,在恒峰时,他们都不曾听闻这些事情,所以现在,胡素丽对她还处于好奇的阶段。
魏婉清看向沈谦南,他面部凌厉了不少,五官更加立体,面部轮廓清晰,魏婉清看向胡素丽,故意问道:“这位是?”
“这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胡素丽。”
魏婉清笑笑,“早有耳闻,胡小姐有官命在身,巾帼不让须眉,是大启的好女郎。”
“娘娘谬赞,下官从小就是听着娘娘的美貌传说长大的,今日一见,发现传闻还是虚了,娘娘长得真好看,像天上的仙女。”
没有人不喜欢听到夸赞,魏婉清捂住嘴,笑了笑,“胡小姐怎会进宫?”
“下官是来找摄政王的。”
听到这句话,魏婉清脸色变了变,沈谦南见此,对胡素丽说:“胡小姐,您先去前面等我。”
冬日天寒,魏婉清觉得好冷,沈谦南说:“娘娘莫要怪胡小姐,她才刚回永熙城,家中又只有她一人,许多事情,她都不知道,胡小姐天真烂漫,不是有意惹恼娘娘的。”
“我恼了吗?胡小姐家中无人,怎会是沈大人陪着她?”
“下官是替王爷陪她的。”
魏婉清侧头看着沈谦南,沈谦南接着说:“王爷属意沈小姐,特将她从恒峰接回来,王府恐怕不日便会有喜事了。”
“有喜事了。”这几个字在魏婉清脑海盘桓,她的心口被撕扯的生疼,整个人好像被从高空抛下,坠落到寒冷的冰雪里,沈谦南喊了她两声,魏婉清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天气太冷了,哀家要回去了,沈大人自便。”
走之前,她又向胡素丽那方向看去,妙龄女子,未经情事,一片丹心向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她看到寒梅绽放的笑,是开朗的,明媚的,那样的心情,魏婉清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