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严寒,最冷的时候连御寒的结界都抵挡不住,不过辰习依然没有被耽误,各派系长老纷纷想出法子,开结界的开结界,发冬衣的发冬衣
竹长老则是一入了冬,就把暖手炉,冬衣,碳火等一列御寒物什都送去了徒弟那,辰习时御寒结界也开了好几层,生怕自己七个宝贝徒弟挨一点冻
今日辰习结束后,江北熹将七个弟子都叫去,竹长老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委托令牌,令牌头部为红色——极凶的案件
仙门百家都各自有自己所管辖之地,在所管辖出了事,仙门都要予以援手,所以下到秋收农忙的时节人手稀缺忙不过来,上到有邪灵作祟发生命案,当地的人都会请求仙门予以援手,并由案件轻重给出相应的报酬
而因为每天的事件在太多,而且大小轻重不一,所以云清峰就把全部的委派整理起来,按照凶险程度划分等级,云清峰弟子可以根据自身的条件去接取委派任务,任务完成后也会得到一些报酬
委托令牌头部为绿色的代表相对安全的案件——比如秋收农忙缺人手,或者主人离家需要找人照看牲口的一些琐碎事物
黄色则代表中等难度的案件,一般是不太凶恶的邪灵作祟,只要稍微施以镇压即可
而红色则代表极为凶险的案件,一般是出了命案,而且情形极为严重的在令牌上才得以标红
沈冀在之前也接过一些令牌,不过都是些风险最低的绿色门令,也有几次跟着江北熹接了几次黄色的令牌,而红色的委托令牌在他入门派来还是第一次见,不免严肃了起来
竹长老道:“你们也看到了,此番委托,凶险至极,掌门直接将此委托派到了我们竹系,北熹,你带着老二老三前去,剩下几个小的,谁愿意去便跟着去,你们三个多关照着些,别让你们师弟受伤”
其他几个年纪较轻的弟子,面面相觑,红头令牌别说是沈冀第一次见,就连已经入门派五年的老四都没见过几次,自然心中是有些恐惧
沈冀也知道红头令牌的厉害,但毕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想跟着去看一看,可见其他几位师兄都不说话,他心里便也没了底气,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开口,只是声音有些怯怯的:“师父,弟子愿意跟随”
此话一出,场上静默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沈冀身上
沈冀被这几双眼睛盯得有些发毛,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茫然的看向一旁正在看着他的江北熹,开口道:“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竹长老轻咳了一声道:“老七,不是为师不让你去,可此行凶险,你真的想好了?”
沈冀稍微沉默了一瞬,望着竹长老的目光,还是说道:“弟子还是想去试试,一定尽力跟随,不师兄们的拖后腿”
竹长老深知沈冀的性子,这孩子向来倔强的很,只要是想做的事,无论怎么样都要去做
竹长老开口:“也好吧,你修为一直进展都很快,但还迟迟未突破三阶,说不定经历这次修为还能有所进展,你愿去便跟去吧”
沈冀应下,可竹长老还是不放心,犹豫再三,又开口道:“要不……要不此次师父也同你们一起,老七来门派还没满一年呢,我还是不放心”
听到这话,沈冀不免感动,再入门派近一年来,在竹系他感受到了太多温暖,抛开江北熹平时的教导和照顾不说,竹长老把徒弟们视如己出,其他师兄也多有帮助
二师兄任墨,为人温和有礼,如玉一般的人,遇事往往是最沉着冷静的,有时沈冀遇到烦心事,可又碍于面子,憋在心里不说,基本都是任墨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慢慢开导他
三师兄性子同江北熹一般,带着沈冀吃喝玩乐,不开心的时候,三师兄总能找到法子哄他开心,其他的师兄也多有维护他,每次有好吃的都会给他留一份,从没让他受过冷落
沈冀刚要开口,却被江北熹抢先一步:“师父身子还未全见好,就别费心了,我们一定把老七照顾好,您就放心吧”
竹长老见江北熹打了包票,稍微放心了点,便也没在多说什么
竹长老又交代一番,便让大家都散了,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就出发
到了第二日,四人收拾好了包裹,在山上集合,一起去了闹邪祟的小镇,门派令牌的委托地点是小镇上的一座小客栈
到了客栈,迎接他们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老人已经头发花白,背也有些佝偻,见他们过来忙蹒跚着脚步向他们走来
老人:“四位道长,你们可算来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家老婆子吧”
老人情绪激动,老泪纵横的就向三人走来,本就蹒跚的步伐走的更加不稳,摇摇晃晃的,好似略微一个不小心就要摔倒在地
江北熹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扶住老人,柔声道:“大伯,你慢慢说,当心别摔到”
随后江北熹又安抚了老人一番,老人情绪才勉强稳定下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忙把三人都请到了屋里,倒上了茶水
江北熹见老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便主动问道:“大伯,您别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家老婆子,好像是招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已经病倒了好几日了”
张祥问道:“那……您知道是因为什么突然招上了那东西吗?”
“这事,还得从前几日说起,开始出事的其实不是我们家,”老人继续道:“是小镇上的卖茶的小贩,姓李”
“我和我家老婆子一辈子就经营这么个小客栈,客栈里供的茶叶基本都是从他们家买的,前些阵子又从他们家订了一批茶叶,可到了约定的日子还是没送来,我家老婆子性急,就去了李家想看看出了什么岔子,没想到这一去……”
说道这老人情绪又开始失控,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江北熹忙出言安慰,帮老人平稳情绪,老人颤抖着手喝了一口茶水,平稳了情绪
“我们家老婆子回来就说着什么‘死人了,杀人了’我听着怪骇人的,就问怎么了,没想到话还没答出来,人就直挺挺的倒下去了,几天了高烧不退,还说梦话,找了郎中,喝了药,可……可就是不见好”老人哭诉道,说到最后声音都在颤抖
任墨蹙眉,问道:“那她在李家到底是看见了什么?这么能吓成这样?”
“唉,老婆子吓成这样,我哪敢去看,我拿不定主意就给在外边做生意的儿子写了信,儿子第二天就赶到了,说什么也要去李家看一下,没想到,这李家大门一推开,里面……里面……”
老人似是非常惊惧,声音越来越颤,但还是很努力的继续说:“里面一地的死人啊!”
这回一直认真听着的沈冀反应最大:“被灭门了?”
老人难言哭腔的答道:“好像是的,在他们家做工的都没能幸免,那么多人,就突然间就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沈冀听到这,不免心里狠狠一揪,年少时被灭门的恐惧他永远都不会忘,过去再多年都会时不时在噩梦里折磨着他,听到老人的回答,瞬间遍体升寒
老人惊惧万分,胸膛都在大幅度的起伏,眼泪一直往下掉,害怕极了
江北熹轻抚着老人的背,平复着老人的情绪,待老人情绪平稳了一点后,开口说道:“求几位道长把邪祟赶走,救救我家老婆子吧”声音凄苦,听的人心酸不已
张祥不忍,思寻着解决问题的方法,问道:“大伯,那你那个儿子现在在哪?”
老人答道:“他从李家回来后吓得也不轻,倒是也没吓病着,他跟我说可能是招惹上了邪祟,让我赶紧给云清峰写信,求你们下山除邪祟,他再去别的地方再去请郎中”
江北熹略一沉吟,开口道:“大伯,您先别着急,你先让我们看一看大娘的情况,然后我们再做定夺”
老人应允了,带着他们几人来到了客栈楼上里间,床榻上躺着一位老人,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呼吸急促,即使在梦中身子也微微打着颤,明显是惊惧过度的症状
江北熹给老人搭了脉,脉象断断续续,缓而时止,是惊惧过度的脉象,江北熹将灵力渡了进去,闭上眼,用意念感受灵力在老人的身体里游走,灵力随着老人的经脉游走,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邪气
体内无邪气,说明那邪祟并没有攻击老人,脉象看来老人确实只是惊惧过度从而导致的昏迷高烧
江北熹睁开眼,把完脉把老人的手放回被褥里,对着背后一伸手,开口道:“老二,把乾坤袋给我”
任墨解下乾坤袋递给江北熹,江北熹从乾坤袋拿出了一小瓶药,交到老伯的手上,叮嘱道:“大伯,大娘是心悸受惊,才导致的这种症状,那邪祟并没有对大娘造成什么伤害,您把这个药早晚两次各一颗,给大娘服下,不出几日便好了”
老人接过药,道了谢,江北熹又道:“我已经护住了大娘的筋脉和内脏,暂时不会危机性命,您一定要给大娘按时服药”
老人应下,江北熹又道:“我们除邪祟的几天都是要找客栈住的,既然您家就是客栈,我们就在此住下,钱我们照给不误,您遇到什么问题了随时找我们”
老人一听,连忙答应:“几位道长肯出手相助,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能住在这实在是太好了,哪还能收钱”
江北熹一拱手,向老人行了个礼,说道:“我们几个还要去调查邪祟之事,但我们不熟悉这边,闹邪祟的李家在哪,烦请您来个路”
老人一提到李家就十分的害怕,任墨连忙开口道:“您放心,您只管指路,等到了李家您无需进去,我亲自送您回来”
老人见任墨一副温润儒雅的模样,又沉着冷静,顿时安心了些,便壮着胆子出了门,引着几人往李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