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王后会面后,我加快了学习的步伐。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海勒王。
上次从王后的口中得知九国国王已经在对他发难,我猜想他如今处境肯定不比我好。
为了我,他以一己之力斡旋在多方压力下。我必须加紧步伐,更快掌握所有技能,然后,早点去神庙,找机会修习圣女咒术的同时,看能否找回记忆。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了一周左右,我已经基本掌握所有神学、教义以及基本的治疗术。
这几天里,海勒王无论多忙,都会抽空来看我。
我知道,他始终放心不下美杜莎之眼对我的影响。
每次他看向我的时候,我都表现的一脸轻松,让他相信我并没有被巫术影响。只有我自己知道,一到晚上,那种刺骨的凉意就会从手上蔓延到全身,让我禁不住寒颤阵阵,好一会儿才能缓过神来。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想,如果我不是圣女,只是一个普通人该多好,即便面对末世来临,但因为知道别无他法,就不去多作挣扎,每活一天,就当多挣了一天,不用背负所有人的企盼,影响那么多人的生死。
可我知道,很多事没有办法选择,如同我和海勒王,即便内心里有多少愿望,也只能为现实让步。
课业结束以后,我时常一个人待在寝宫里发呆。苏莎和塔拉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但看我郁郁寡欢,总是想办法逗我开心。我知道她们的好意,于是勉强打起精神跟她们聊天,说笑。
这天上午,刚吃过早饭,我正在寝宫里看书,只见苏莎和塔拉手持托盘走了进来。她们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见我一脸疑惑,说道,“国王陛下命奴婢们为圣女备好了衣服,请圣女更衣。”
“更衣做什么?”我放下卷轴,走上前看了看,与我平日里穿的细纱长袍不同,苏莎托盘里的衣服摸起来稍显粗糙,好像是羊毛料纺制的,颜色也很普通,旁边还搭配了一个同样材质的面纱。塔拉托盘里,放着一双蓝色细带的凉鞋,简单普通,不像宫中人穿的那么精致。
“圣女先换上吧,国王陛下等会儿就来了。”知道我一向不用服侍,苏莎和塔拉放下托盘,就退下了。
看她们一脸神秘,我不觉有些好笑,只得听话的拿起衣袍。
刚换好,就听到门外苏莎的声音,“国王陛下,圣女正在里面更衣。”
“我换好了。”听到海勒王来了,我很高兴。
只见他也一身朴素装扮,穿着与我颜色质地相似的灰白色长袍,肩上搭着一件蓝色披风,额上还绑了一个蓝色发带。
见我讶异地看着他,他微微笑道,“今天,我带你出宫转转。”
“今天?出宫?”我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原来我们这一身打扮都是为了出宫,“可以吗?现在出宫会不会……”虽然听到这个消息让我很兴奋,可是更多的,还是忧虑。
“没关系,紧要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今天只需跟着我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担心。”他说话间,从塔拉手里又拿起一个花环形状的头箍,戴在我头上,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让身旁同样装束的希伯先行出门安排。
殿内只剩我们两人,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的样子,不约而同地又笑了起来。
“国王陛下怎么突然想到带我出宫?是不是苏莎她们……”想到今日苏莎和塔拉的反应,我试探性地问道。
“我早就答应过你要带你出宫,这段时间太忙,总抽不开身”,他略带愧疚地说,“虽然在我面前,你总是表现的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但我知道,你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
他拉起我的手,有些犹豫又似鼓起勇气般地问道,“索丽雅,今天,你可不可以陪我度过一个毫无枷锁,无所顾虑的一天,就像威尔斯最平凡最普通的,恋人那样?”
他这一问,让连日来愁绪万分的我,忍不住落泪。
没有使命,没有国王,没有王后,没有圣女,只有索丽雅与阿里克斯,只有我和他。
“可以。”我微笑点头。
即便有再多的不合时宜,再多的不应该,我也奢望能够有这样的一天,什么也不去想,只随自己心意地去放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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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门的时候,我还在想是骑马还是乘马车出行,等希伯从一辆四轮金属车下来的时候,我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汽车?”
“汽车?这个名字倒也不错”,海勒王见我一脸吃惊的表情笑道,“这是磁欧车,选用大西帝国特有的磁欧石作为控制系统的车,它的动力来自磁欧石吸收的光能,可以由人随意念控制,你想试试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车,“不用不用,我就不试了,只是在宫中我见到的都是骑马而行,陛下您让人教授我的也是马术,我就以为……”
“以为大西国的交通工具只有马吗?”他轻笑道。
我认真地点点头。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宠溺,笑着说,“上车吧!”
此次出门,只有我、海勒王和希伯三个人。海勒王说,私下出行人越少越好,所以一个侍女都没有带。
坐在车里,想到即将开始的行程,我内心充满了期待,一会儿朝外看一眼,一会儿看一看自己穿的衣服,时不时摩挲一下脸颊,时不时低头捂着嘴傻笑。
见我这副模样,海勒王也忍不住笑起来,从来没有过的爽朗笑声,连驾车的希伯也低声笑起来。
他们这一笑,我反倒尴尬起来,只得假装整理整理衣服头饰什么的,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一个巨大的金色圆顶建筑门前。我正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车,却被海勒王轻轻拉住,他把面纱递给我,说,“虽然没多少人见过你,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带上面纱比较好。”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接过面纱戴上了。
刚下车站定,迎面就吹来一阵温暖的风,让人好不舒服,与此同时,周围忽然“叮叮咚咚”响起了音乐,像一个巨大的风铃在微风的吹动下,发出悦耳而清脆的律动。
“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我朝四周看了看,没见有什么音乐厅或者人在演奏乐器。
“这是音乐圆顶发出的声音,”海勒王伸手向上指了指,“这些镀金的圆顶在不同的风力和温度下,会发出不同的音乐。”
“这么神奇!”我感叹道。
“以前的音乐圆顶比现在更为辉煌宏大,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年……”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而说道,“我带你到处走走吧!”
“好,多谢陛下!”我快活的向他行了一个礼。
“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只做普通人吗?”他故意挑眉道,“所以,现在我只是阿里克斯。”
“好,阿里克斯。”我低头抿嘴笑道,“我们现在去哪儿呢?”
“去中央大街吧,那儿会热闹点。”他指着前方不远的十字路口说。
“那,阿里克斯带钱了吗?”我故意问。
“钱?”他一愣。
“是啊,我今天可是要买很多很多东西的”,我佯装失望道,“要是没钱,那不是什么都买不了了?”
见我哭丧着脸,他哑然失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管够!”
“真的?”
“真的!”
“那太棒了!”我喜滋滋地摩拳擦掌。
“钱从你月禄里扣…”他补了一句。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儿,听到这话,我脸立马垮了下来,“原来阿里克斯这么抠门!”
“逗你呢,去买吧,你高兴就好”,他用手轻轻刮了刮我的鼻梁。
我见他笑,自己也觉得开心,只要假装很快乐,也许真的就会快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