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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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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唇,缓缓转过去,整个耳朵煮熟了似的,通红。

“小姐,你醒了吗?要不要奴婢进门来添些炭火?”写春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扶萤急忙收回眼,向李砚禧使眼色,朝外喊:“等一会儿。”

李砚禧匆匆将帕子放好,钻进帐子里,躲到床尾,裹到被子里去。

扶萤看一眼脚下的那个小包,才稍稍拉开一些帐子,朝外又道:“你进来吧。”

“小姐往日便总睡不好,这几日刚好睡觉了,奴婢便未唤醒小姐。”写春笑着解释,往盆里添了些炭,“早膳一早便送来了,一直在厨房里放着,应当还是热的,小姐现下要用吗?”

“要到午时了吗?”

“还没,还有一个时辰呢。”

“那便用一些吧。”

话音刚落,写春便要来给她拉帐子:“那奴婢伺候小姐洗漱。”

“不必!”她惊得要跳起来,“不用不用,我自个儿简单收拾一下便好,总归也不去哪儿,我一会儿还想在床上躺着。”

“那也成,那奴婢将热水给您倒上,再接些水来煮着。”写春拎了热水,往木架上面的那个盆里倒,又要将下面那个盆端出去倒水,却察觉盆外是热的,“欸?小姐方才洗过吗?”

扶萤刚好回答,突然感觉脚心一阵湿濡,惊得要将腿缩回去,却被被子下的人抓住了脚腕,只能强忍着痒回答:“嗯,方才冲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写春端着盆出去了,“奴婢这就叫人来送吃的。”

门暂时开了,风雪往屋里灌,呼呼作响,扶萤掀开被子,用力收回腿,低骂一声:“你做什么!你是狗吗?”

李砚禧舔了舔唇,抬眼看着她,已做好挨骂的准备了,却听她说:“你今日不许亲我!”

门外的脚步声又传回来,扶萤站起身,一把又将被子盖回去,挡住了李砚禧的笑脸。

饭菜已呈了上来,扶萤洗漱过,在桌边坐下,问:“外面的雪还大吗?”

“大着呢,路都遮住了,积雪厚得一脚能陷进去。”

扶萤有些好奇:“我还没见过这样大的雪,想出去看看。”

写春劝:“现下雪正大的,小姐要去,也要等过几日,雪小一些再去,这雪还要下个几日呢。”

“也好。”扶萤顿了顿,又道,“雪大,天冷,你们便不必过来了,炭就在屋子里,我自己能加,让她们送个膳食便好,也不必再屋外守着了,省得着凉了。”

“那您记着留一条窗缝,千万莫关严实了。”写春叮嘱。

“嗯,好,我记着了,你退下吧,送午膳时再来收拾便好,你声音听着已有些不对了,下去多加衣裳,好好歇息歇息吧。”

“多谢小姐。”写春行了礼,轻声退下。

扶萤没吃多少,放下碗筷掀开被子:“吃饭。”

李砚禧坐起身:“我不回去吗?”

“雪这样大,如何走?”扶萤没好气答一句,“你就在这儿待着,待雪小了再走。”

“那要是雪明日才小呢?”

“那便明日再走。”

李砚禧凑过去抱她,嘴又要往她脸上去。

她嫌弃得仰开很远:“说了不许亲我!赶紧吃饭,再不吃倒了。”

李砚禧松了手,光着脚往桌边去,端起盘子将菜往粥上一盖,拿了筷子便要往嘴里赶,扶萤又急忙骂:“你洗漱了吗!便吃东西!”

“哦。”不是她一个劲儿地催吗?李砚禧有些不服气,但还是洗漱去了。

他怕人不满意,漱了三遍口,洗了三把脸,才又往饭桌边上去,端着碗站在原地,将饭菜往嘴里赶。

“跟没吃过饭似的。”扶萤嘀咕一句,坐回床上,手里拿着书,眼睛却忍不住朝他看。

他似乎是真饿了,很快吃了大半去,伸手又要拿包子。

“你……”

“什么?”他嚼着包子转头,还一颗米粘在嘴边。

“算了,吃吧。”扶萤收回眼。她是怕吃得太干净被写春瞧出什么,但她总不能叫人饿着,到时胡编个由头就成了。

李砚禧吃完,顶着个油嘴便过来了:“我没帕子。”

扶萤将自己的手帕扔给他,嫌弃道:“你拿走,我不要了。”

他求之不得,擦了嘴,将帕子收好,也坐回床上,坐到她身旁,凑过去抱她,脸也搁在她肩上。

扶萤瞥他一眼:“看你自个儿的书去。”

他没动,仍旧挨着她。

扶萤懒得管了,继续看自己的书。

一会儿,他的手又不老实了,往她身前摸。

“做什么!”扶萤给他按住。

“摸一下。”他厚着脸皮凑过去亲她的脸。

扶萤瞅他:“你总摸这里做什么?”

他倒是坦白:“软,好摸。”

扶萤放下书,将手也放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抓了抓:“是挺软的。”

他慷慨脱了本就松散的寝衣,抓着她的两只手都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弯着脖子在她脸颊又亲一下:“给小姐摸。”

扶萤试探着抓了抓,有些爱上这种感觉了,真的很软,占满了她的手心。

她不知晓自己这样摸是要收利息的,李砚禧很快又抱着她滚进了被子里。

一整日,他们没做什么正事,连拿出来的书都未看几页,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也没人察觉。

放纵两日,扶萤脑子昏昏沉沉的了,躺在床上便不想动弹了。

“你去后窗看看,雪还大不大,我想出去走走。”她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睛道。

李砚禧立即披上衣裳起身去看:“没那样大了,但地上的雪很厚。”

扶萤撑起身:“不行,真得出去走走了。”

躺着这里,一会儿他们又会滚在一起,叫李砚禧回去也不成,那就没人陪她了。

“你先出去,一会儿在院门见。”扶萤快速穿上靴子。

李砚禧走来,将衣裳给她拿来:“我伺候小姐穿完衣裳再走。”

“穿那几身最厚实的应当就行。”她将衣裳一件件套完,已经臃肿得快走不动路了。

李砚禧又给她添了两件:“手暖,斗篷也得穿上。”

她也怕着凉,再厚实也裹上了,还多抱了个手炉,撑了把伞便往外去。

李砚禧也早从后窗出去了,扶萤从檐下绕到院门时,李砚禧也刚好到院门口。

她正要往外走,屋里的小丫头探出头来:“小姐,您去哪儿?”

“出去走走,一会儿便回。”她道。

“小姐等画绿姐姐回来了,叫画绿姐姐陪您去吧,写春姐姐受寒了。”

“严重吗?”她问一声,干脆又道,“你去找府里管事的给她弄些药来煮上,我只是在房中待闷了,出去走走,不必管我,有李砚禧和我一起去。”

小丫头又要拦,她却已经踩进雪里,出了院门。

雪又厚又蓬松,一脚踩下去沙沙做响,她觉得有趣,故意往没清扫的地方踩,脸上多了些笑意。

“靴子会湿。”李砚禧道。

“嗯。”她又走回干净的路上,李砚禧跟在她身旁,给她撑着伞,“我们去后面那个大花园里看看吧,那里先前种了许多花,兴许也有梅花。”

李砚禧点了头,又问:“小姐,你冷吗?”

扶萤笑着摇头,脸被白色绒毛围脖簇拥着,红扑扑的:“不冷。”

“嗯。”李砚禧也觉得还好,就是拿着伞、裸露在外面的手有些冷。

走出几个挨在一起的小院,上了宽道,穿过一个月洞大门,再绕一个影壁,前方便是大花园里了。

花园深处几棵梅树开得正好,在一片雪白中争相绽放,想不注意到都难。

“好美……”扶萤不禁赞叹,稍走快几步,随后小跑起来。

李砚禧未预料,跑着在后面追,看着雪花落在她长发上,随着风飞舞跳跃。

她到了树下就停住了,指尖轻触朵朵饱满的梅花,又用鼻子去嗅,鼻尖碰到了花朵上的雪,冻得通红,她却笑:“还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李砚禧好奇,凑过去也闻一下,只觉得不怎么香,没李扶萤身上香。

“可惜没带剪子,不然能剪一些回去。”

李砚禧默默腾出手,徒手折下一支递给她。

她开心得不得了,脸上全是笑:“再多折几枝。”

李砚禧将几支开得最好的全给她折了,让她抱在怀里。

她抱着嗅嗅,又往前走了走,到了假山下面。

那里有一潭水,水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她转身将梅花交给李砚禧:“你抱着,我去试试!”

“当心掉下去。”李砚禧接了花,便没有多余的手了,只能将伞暂且放下,空出手去抓她的手臂。

她小心翼翼探出一只脚,慢慢点在冰面上,踩了好几下,笑着回眸:“挺结实的,不会破。”

李砚禧走近几步,紧紧搂住她的腰:“小姐踩吧,若是碎了,我能将小姐拽回来。”

她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下,安心将另一只脚也踩到冰面上,整个人都站上去:“婺州的冬天不会结这样厚的冰。”

“嗯,只会结一小层,一戳就破了。”

“好有意思。”她跳了两下,寂静的雪声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她惊得愣在原地,忘了跑,李砚禧眼疾手快,急急将她往上一搂,连退了好几步,一下撞在假山石上,山石上的松树一震,扑簌簌往下掉雪,全砸在了他们头顶上。

刺骨的冰凉从后颈蔓延,李砚禧皱了皱眉,却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

是扶萤在笑。

他看着她,情不自禁将她往上搂了搂,低头吻住她的唇。

扶萤抱住他的脖颈,几乎是将他压在山石上,踮着脚回吻他。

没一会儿,那股刺骨的冰凉便被热气蒸发了,他乱着呼吸松开一些,又在她嫣红的唇上舔了舔,松了手。

“小姐后颈落雪了吗?”他问。

“没。”扶萤反手摸到围脖上的雪水,“被围脖挡住了。”

李砚禧摸出黑色的手暖,将她围脖上的雪水扫尽,又揣回去,捡起伞撑着:“回去吗?”

“再逛一会儿。”她将手暖和手炉都塞到李砚禧怀里,从石头上摸了一团雪搓成团,朝着水对岸砸去,将地上枯萎的小草砸得一歪,她却忍不住捧腹笑,“好玩!”

李砚禧看她一眼,低声提醒:“一会儿手会又痒又疼。”

她没放在心上,又去搓雪团,对着对岸的那棵树上的积雪打,好不容易将积雪打掉,她又搓小雪球在假山石摆放了一排小雪人,还捡了石头给它们做了鼻子眼睛。

终于,她玩够了,手也实在冷得受不了了,急急将手炉抱回来:“好冷,我们回去吧。”

她的衣袖沾了雪,此刻也化成了水,李砚禧又摸出那个黑色手暖,将她袖口的雪水稍微擦一擦,跟着她往假山石外走。

“你那个手暖哪儿来的?我怎么未曾见过?”

“写春给的。”

她脸上的笑一下散了,脚步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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