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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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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眼睛瞟来瞟去,见家丞与两个仆妇,犹如石俑般留在这里,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叫我过来,怎么不让我侍候……”

正想着,轻尘听见面前的霍去病喃喃说道:

“十二岁进府……那你之前不曾在别的人家中为奴?”

“回少君侯,是。”

“那你当时必定能记事了?”

“是。”

霍去病不再说话,他目光下移,看向怀武。

怀武会意,他注视着轻尘,问道:“上月里别馆的婢女姜儿离府,你向身边人提起那些话,究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谁向你授意的?”

轻尘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提起这件事。

“奴婢与姜儿虽是同时进府,可她与奴婢向来无甚交情,更没怎么来往。她犯的事,奴婢毫不知情!”

轻尘想起当时的事,姜儿的事算是被人冤枉。可从头到尾,她都跟那边的人井水不犯河水,更谈不上参与其中了。

所以,姜儿的离开,怎么能怪到自己头上来呢?

她为自己才分辩完,定睛一瞧,却见怀武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是对她的答案十分不满。

“谁问你这个了?如今是在问你,你当时对着人提起,说自己之所以不敢为姜儿求情,乃是因为进府时亲眼目睹打杀下人的缘故,所以变得循规蹈矩,十分谨慎小心。”

“你好生仔细想来!这些话,你可有实证?”

怀武神情语气越发严厉,竟是在逼问审讯一般。

轻尘这时才明白,霍去病传自己前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相看侍寝,而是为了这个!

她嘴巴张了又合上,几次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这……我、我不大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让人来替你说。”

怀武看也不看她,双掌拍了三下。堂外便有人答应一声,随即,下人带着四名婢女进来,向霍去病行礼。

轻尘打量着她们,想起她们要么是与姜儿交好、要么是和自己相识。

四人正是当日曾见过姜儿前来找她的在场之人。

待别的下人离去后,怀武朗声道:

“你们今日在少君侯面前,不可妄言。那日别馆婢女姜儿与轻尘见面之后,你们与轻尘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又是如何说的,一一说来,绝不可瞒一字!”

“是!”

四人齐声答应,于是她们由东边上首位的婢女开始,一一向霍去病复述当日的情形与对话。

四名婢女所说的,虽然细节处略有不同,但内里都是一样的。

原来那日姜儿忽然来找众人,哭诉自己被人冤枉,又求轻尘能多在家臣面前为自己说好话证清白。

打发她走后,众人见她这样到处乱转求人,觉得她这般病急乱投医,又是可笑又是可怜。

轻尘哪里肯帮姜儿,更不愿为她说话。

众人倒不奇怪,毕竟此事与她无关。

内中有人见轻尘一味辩解自己与姜儿毫无交情,不免略觉刺耳,便嘲弄两句。

谁知轻尘却一改常态,连声哀叹起来,说道:

“你们知道什么!我那年才进府时,就看见两个还没车轮高的小僮仆、一个婢女,就在我面前被人拖出来。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活活打死的!”

“就在明堂前的空地上,四排壮奴拿着比手臂还粗的大棍,硬生生把几个才十来岁的下人给打成几滩肉泥!抬出来的时候,听说尸身上的肉还烂得直往下掉呢!”

“什么叫立规矩?什么叫立威?这便是了!那时候领咱们进府的姆母们不许我们闭眼,更不许我们哭叫,就要我们非得把这看完才能回房!他们就是在警告我们,别乱说话、别乱管闲事,否则,眼前的人就是我们日后的下场!”

“因此,你们倒是说说看,我经历过这些,知道这里头的厉害,顶多只能自保,还哪里有余力帮得了旁人!”

“唉,这世间本就容不下咱们这些做奴婢的。要是我还不知收敛,一味张扬,我又能比姜儿、比那些被打成烂肉的人好到哪儿去!只怕死也没处死!”

“我也劝你们,日后小心着点,在这府里,不要乱说半个字,不可乱走一步路。我如今在这儿,过得便是这种谨慎日子。我也是一步步从这尸山血海里走过来的呀!”

几个婢女轮流述说,每人说了一回,怀武与两名仆妇,看向轻尘的神色就越发鄙夷不满。

霍去病安坐在上,巍然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轻尘此时却是心脏猛跳,好像快要从胸膛处破胸而出。

她满头大汗,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好。跽坐在正中的她,感觉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细针,刺得她每个毛孔都痛不欲生。

当婢女们都已说完后,内堂中一时又恢复了安静。

“如何?你自个儿说过的话,如今可都记起来了?”

怀武冷冰冰的话语一响起,轻尘心脏又是猛地一缩。

怀武又道:“上月之事,你转头就忘了。幸好还有旁人在场,可以为你作证!”

霍去病稍稍朝旁看了一眼,怀武即时会意,命四名婢女退下。

待她们离开内堂后,怀武毫不客气,用审视着犯人的目光继续打量轻尘。

“今日传你前来,正是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本府中虐杀奴仆,可有此事?!还是说,这事是你自己无中生有诬蔑府里的?!”

一声声追问,彻底震醒了轻尘。

她这时才惊恐地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会被霍去病注意到,并且单独把自己移居到别处,不是为了纳妾,而是在调查她曾经说过的那番话!

怀武见她呆若木鸡,亦不理会,问道:

“你们这些天里可查到什么?”

两个中年仆妇立即答应一声,先后说起来:

“奴婢等这五日里日夜守着,察知这婢子每季里与家中互送些吃食衣物之类的东西,但无书信来往。她交待家里人的话,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并不涉及府中。”

“此婢四年来在府里干活还算过得去,无甚过错。但她只顾自保,更不和别人来往,因此连个朋友也无。旁人也不和她一道,因此这些乱嚼舌头的话,应该是她一个人想出来的。”

“平日里她话不算多,但有时听得哪处婢女干活出岔子挨训、或是被丈夫打骂,她都站住了脚,津津有味地听完了才肯走。凡是和她相识的奴仆们,都说她这人自私滑头,遇事就躲,专爱卖弄小聪明,不是个靠得住的人。”

轻尘听这二人如此当面评价自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浑身哆嗦,袖中双拳紧握,却碍于霍去病在前,因此不敢反驳。

怀武待二人说完,又再开口了:

“君侯立府,已届十年。这十年来,府中因故离去的下人,共计有四十三人。其中因年老体弱、染病身死的,有二十九人。每人皆是府中请医服药,治办后事,他们家人都得了赏钱。如今医案都在库中,可以查阅。”

“另外十四人,十一人为男子,三人为女子。因斗殴、或是偷窃府中和他人财物。经吾等查明赃证后,得君侯或少君侯首肯,再请廷尉史前来,当面看着杖责二十。然后逐出,由廷尉史或左监右监带走。”

“如今这十四人里头,已有九人服刑期满,自回家中或是到别处谋生去了。其余五人,要么仍在修筑城墙,要么仍在舂米。”

“你上月在他人面前,宣称一进府就瞧见打死人,还一打就打死了三人!你倒是说说看,这三人姓甚名谁?在哪儿服侍?下令行刑、监刑者是谁?杖毙他们的下人是哪处的?他们因犯下什么罪过以致于被用极刑?”

怀武毫不留情地逼视轻尘。“你当时既说得头头是道,想必还记得清楚。如今当着少君侯面前,还不说实话?!”

轻尘如遭雷击,她愣愣抬头,但目光及所之处,无论是怀武,还是之前那两个和善的仆妇,都在用看着囚犯贼人的目光瞪着她。

“我不是说这儿、不是说咱们府上!”

她话一出口,忽然想起自己方才亲口提及,只在卫家为奴,更兼有证人发言在前,因此哪怕如今想搪塞都说不过去。

“府中哪里待薄了你,你竟敢血口喷人!”

怀武怒视对方,正欲再骂时,却见霍去病衣袖微扬,当即闭口不言。

霍去病星目斜移,望向面前那个瑟瑟发抖的婢女。

和诸人相比,他神色平静,甚至嘴角边似有浅浅笑意。

“好个有主意、有见识的女子啊!真是不曾想到,在我家中,竟还有这等人才!”

他声音不高,但一声说来,室中之人,无不感到心头一沉。

怀武和两个仆妇,头更低了下去。轻尘张着嘴巴,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因为她凭本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俊逸无匹、恍若天神般的男子,已经褪去了那层文雅清冷的外表,露出他嗜血狂暴的一面。

“危险……”

这是轻尘的潜意识,对她作出的有生以来最严重的警告。

可她现在完全没法逃走,因为霍去病一说一笑间,他可怕的气势已经令她浑身不能动弹,整个人彻底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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