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嫣拿着薄荷水抹在董伯年精壮的身体上面,通过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耳朵微红。
她不想给他抹的,但他忙着做事,根本就没有空闲,她作为最亲近的妻子,自然义不容辞。
董伯年也原本只是被这蚊子叮咬的有些烦躁,在岑嫣帮他抹了薄荷水之后,他虽觉得身上清清凉凉的,蚊子似乎也不怎么找他了。但少女柔嫩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他感觉身子燥热极了,心头微痒,腹部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之感。
他心中暗叫不好,侧身躲过岑嫣的手:“嫣娘,你抹好了没,这蚊子似乎没怎么叮我了。”
“还差一点点,你等会儿,别动。”
少女声音娇柔,软软糯糯的,让他心头微酥,到底没敢乱动,只安安静静地让岑嫣给他抹药。
两人的互动带着微妙的暧昧气息,董伯年望着照进屋子里的霞光,那霞光打在岑嫣的侧脸上,娥眉似黛,双目含秋水,侧脸的线条连贯而柔美,他觉得娘子似乎变得更加秀美了。
原本董伯年觉得这氛围挺好的,哪知就有一个不长眼的家伙跑了出来。
“嫂嫂,我也要涂驱蚊水。”董繁枝在旁边烧火,刚才一直在拍蚊子,此刻痒的难受。
被这么一打扰,董伯年神色微怔,脸上瞬间涌上不好的神色,眸底带着森然寒气。
他暗暗瞥了一眼董繁枝,心道这小妹何时变得这么不讨喜了?
董繁枝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抬眼往上,却没有什么发现,她不由地有些疑惑。
刚才难道是感觉出错?
可她明明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啊。
不过此时的岑嫣已经将薄荷水拿过来给她涂抹了,她也就不再想那些事情,只乖巧地站着让岑嫣帮她涂薄荷水。
她感觉身上清清凉凉的,忍不住道:“嫂嫂,这薄荷水闻着很清凉,涂在身上也凉凉的,舒服极了。也亏得是嫂嫂这般的人物,才能想到用薄荷来做驱蚊水的法子。”
被人这么夸赞,岑嫣脸上绽放出一个如花般炫烂的笑容,谦虚道:“这哪里是我想的,不过是前人尝试且实践过,我不过是跟在后头学罢了。”
“我不管,嫂嫂就是聪慧,我要跟嫂嫂学。”董繁枝夸赞的话跟不要钱似的蹦出来。
此刻,唯有董仲清苦大仇深地从屋后走了进来。
他哭丧着脸道:“你们就没人管管我吗?”
此刻的董仲清的脸上已经肿起了好几个包,原来刚才烧过那堆燎毛的火之后,董伯年叫他去清理后院的那些杂草和树枝树叶之类的东西,想着把后院先简单的清理出来。
如今蚊子猖獗,他又在屋外蚊子最容易集中的地方,身上自然被蚊子祸害了好些包。
“这屋后真的清理不了,再去清理我就要被蚊子给吞了。”董仲清欲哭无泪。
岑嫣此刻也不敢放肆地笑他,只忍俊不禁道:“快过来,我给你涂薄荷水,许是能让你舒服些。”
薄荷自然也有一部分清凉止痒的功效,如此用上,倒是使得。
他乖巧地走过去,让岑嫣给他身上抹了薄荷水,他也确实感觉舒服多了,刚想跟家人分享这喜悦之情,就被董伯年暗暗瞪了一眼,他一脸莫名其妙。
董仲清想问兄长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董伯年使唤去帮忙打下手,先将锅中煮着的鸡给翻面,让炖着的鸡充分受热,然后才去屋后盯着火堆。
屋外的火堆哪怕是燃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怕风把火星子带去别处,之后再把山给点燃了,那可就不是简单的小事了。
他去看了好几眼,看着那些杂物燃烧殆尽,屋后的那一小块地皮被清理出来,他脸上也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地今日被清理出来了,明日再翻一翻,他们也能早些种上蔬菜瓜果,不至于每日忧心吃些什么。
岑嫣此时已经把驱蚊水给许慧涂好了,才交给许慧,她毕竟是儿媳妇,让许慧给董承志涂上薄荷水才算是避嫌。
她看了一眼做好的鞋,怎么看怎么欢喜,这鞋也算是她自己做的,毕竟里面也融入她的一部分心血。
她看着外面黯淡的霞光,突然想起什么,直接往外走。
今日晒在外面的那篮子山鸡毛还没收回来呢,她差点就忘了,若是忘了收,那山鸡毛也就算白晒了。
明日一大早起来,那山鸡毛必定跟被水打过一般。
她来到屋门外,果然就看到已经干得差不多的山鸡毛,哪怕明日不拿出来晒都可,可她还是觉得,明日再拿出来晒一遍才好。
这时,她注意到草坪上的兔笼已经初具雏型,估计到了明日就能有一个成型的兔笼。
想到这里,她才想起来,她只下午喂过一次兔子,现在可还没给兔子喂草呢。
好在她们所住的吊脚楼附近都长着许多种类的杂草,她直接去扯一把就成。
她直接到附近的草丛旁边去扯草,什么草最脆嫩扯什么。
董家的一牛两驴也栓在那块草坪上,眯着眼咀嚼着杂草,尾巴却一甩一甩地驱着蚊子,映照着夕阳,看着惬意极了。
许慧这时候也注意到岑嫣在扯草,自然猜到她在给那只小兔子准备吃的草,她似乎想到什么,忙提醒岑嫣。
“嫣娘,那兔子可不能吃带露水的草,会死的,你最好今日就把那兔子吃的草给采了。”
岑嫣被这么一提醒,又多扯了许多草。她从前没有养过兔子,自然不知晓这些。
等采好了草之后,她抱着一堆草放到屋里,又喂了兔子,那兔子这时候也精神了许多,只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却并不吃什么东西。
她只看了那兔子一会儿,小黄也跟在后面趴着看兔子,而后闭着眼睛,似是睡了过去。
伸手摸了摸小黄,道:“你好好看着兔子,待会给你吃骨头!”
才刚进屋,她就忍不住问许慧:“娘,这兔子为什么不能吃带有露水的草啊?”
从前活了那么多年,她着实没养过兔子,又跟着问起养兔子的禁忌来。
许慧笑答了:“这养兔子也并不算难,只需要喂些野菜野草便可。若条件宽裕些,偶尔喂食一些人吃的米饭蔬菜,这兔子也能长得更好。对了,兔子最喜食的就是翅果菊、苦苣菜和蒲公英,这些于兔子来说最是滋补。”
“至于平时要小心些,不能吓到兔子,一般的兔子很胆小,惊吓就能吓死。也不能喂兔子喝水,若喂了早上沾了露水的野菜野草,兔子必定止不住地拉肚子,最后虚脱而死。”
从前许慧最初养兔子的时候,就是不懂这些,所以兔子总是莫名其妙地死了,直到后来她才渐渐摸索出这些门道。
岑嫣听了,微微颔首,她竟不知这养兔子竟有这么多门道。也幸好被提醒了,要不然明日她喂兔子,那只兔子可就遭殃了。
这时,锅里的鸡似乎也炖煮的差不多了,许慧去试了一下,忙招呼岑嫣将盛菜的大碗给端来。
等锅空出来之后,董伯年直接开始做炒田鼠。
锅中放入菜油,没多会儿,那油就热的冒烟。
他将生姜放入,再把处理好的田鼠肉直接放到锅里炒,等到粉色的田鼠肉被炒成焦糖色,他就用盘子将田鼠肉从锅里捞出来。
再次下入黄色的清油,待到锅中油热,放入辣椒大蒜和生姜炒香,才将田鼠肉放入其中,他炒制一会儿之后,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辣椒炒田鼠的香气。
岑嫣闻了,竟也觉得香,若是她不害怕那东西,或是可以尝试一番。
那边的田鼠已经炒上了,她这边自然要准备摆桌子,将桌子摆上,然后添饭端菜,放上筷子和凳子,田鼠肉也就完成了。
饭桌上,众人聚拢在一起吃饭,每人碗里都夹了田鼠肉,岑嫣却迟迟不敢往那碟子里夹肉。
她暗暗地观察众人吃田鼠肉的模样,仿佛这田鼠就跟那山鸡似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许慧见她真不吃那田鼠肉,还让她试试。
“嫣娘,这田鼠肉嫩得很呢,你要不要试试?就吃一小块,这是真的好吃!”
岑嫣颤抖着声带:“娘,不用了,我不大敢吃这个。”
仔细听的话,她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哭腔。
原先在做菜时候就逗弄她的董伯年这时候却为她说起话来。
“娘,嫣娘从前想必从来就未曾吃过这东西,估计有些不习惯,还是让她吃些别的吧?”
饭桌上只有一大碗鸡汤,和一盘炒田鼠肉,许慧被这么一提醒,才夹起一只个鸡腿给岑嫣放到碗里。
许慧和熙道:“多吃些才能长胖。”
她总觉得自家儿媳妇太瘦弱了,得好好补身子,以后怀孩子也不至于太过于劳累。
见不用吃田鼠肉了,岑嫣这才放下心来,对许慧道了声谢。
其他人则趁着三人交流感情之际,偷偷吃了盘子里的许多田鼠肉。没办法,在这缺衣少食的山里,难得吃上一顿好的,还是美味的田鼠肉,他们自然得抢着吃。
许是用了岑嫣做的薄荷水,他们竟没怎么被蚊子叮,吃饭都比往日安静许多。
夜里,岑嫣躺在床上,她思索着明日或许可以约上文兰去山里采东西。
正想着呢,就感觉一道灼热的气息喷涌到她身后。
“娘子,你想什么呢?”
今日没有被蚊子侵扰,董伯年显然很惬意,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了岑嫣。
岑嫣突然被搂住,显然没反应过来。
她伸手推了推。
“你干嘛?”怪热的。
董伯年听着妻子的侬侬软语,就想起傍晚时分岑嫣给他抹薄荷水的情形来。
他道:“嫣娘,你给我抹的薄荷水还有吗?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我还想要。”
“还有一些,你又被蚊子叮了?”
岑嫣有些担忧,想要爬起身拿薄荷水,奈何自己被禁锢在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