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兄长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旭凤只觉得口干舌燥,就着茶水,连吞几口。
旭凤没话找话,嘟嘟喃喃,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听:“兄长自小在冷宫受尽苦楚,父王不疼,母后不理,这么多年与他息息相关的,只有一个我。”
“直到我继承王位,兄长才从冷宫迁出,处境才好一些。”
“想必这次的暗杀与失踪,吓坏他了。”
旭凤替润玉说尽好话。
锦觅……看不出锦觅的情绪,不知她是否还在生气。
旭凤欲言又止。
终是没忍住。
脱口而出:“锦觅,你真的喜欢上我兄长了么?”
这一刻,旭凤无比忐忑。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个答案是肯定的,锦觅当真爱上兄长了……他该怎么办?
又能,怎么办?
这一刻,旭凤甚至生出几分埋怨——为什么令锦觅心动的人,偏偏是兄长呢?
可怜润玉,实在无辜!
几句话的功夫,就被这两口子拖下了水。
好在,锦觅手持剧本,怎么可能承认已心属润玉一人?
要是旭凤因此而放弃她了,怎么办?
正如白浅所猜测的那样。
锦觅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两个,她都要!
锦觅当即换了一副面孔,可怜、无助又无辜:“什么嘛,大家都是朋友嘛,润玉干嘛凶巴巴的!”
“鸦鸦,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我不明白。”
锦觅做出十分苦恼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
好似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句话错了。
黯淡无光的眸忽然被点亮,即将冷却的心瞬间死灰复燃。
旭凤是会抓重点的。
他牢牢抓住“朋友”二字。
旭凤忙不迭再问:“朋友,你拿润玉当朋友?”
是么?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锦觅闪烁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理直气壮,半分心虚也无:“对啊,大家都是朋友嘛。”
“鸦鸦,我们也是朋友呀!”
啧。
不知何时,“大家都是朋友”成了锦觅的口头禅,护身符!
只要抬出朋友的名头,她做任何事都能够合理化。
锦觅尝出甜头,这招简直屡试不爽。
果然,在她掷地有声的答复中,旭凤悬着的心总算平安落地。
“原来如此,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好险没给旭凤吓出个万一,警报解除,这就有了打趣逗弄的心思。
旭凤宠溺着连点三次锦觅眉心:“你呀,真真是个没心没肺,没开窍的!”
万幸,还未开窍。
不然,旭凤真真没地儿哭诉了。
锦觅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不避嫌地抱住旭凤胳膊,哼唧:“鸦鸦,你好好替我跟润玉解释解释,别生我气啦!你们可是我下山后,交的唯二的朋友呢!”
“你跟他说,差点伤了我的事儿,我不怪他。”
“谁叫他是鸦鸦的兄长呢!”
“哼哼,不过,下次可不许这样啦!我真的会生气的哦。”
旭凤被哄得,连道三声好。
“诶,不对!鸦鸦,你如何进这北苑山庄的?”
“你是润玉的弟弟……润玉又在假装熠王……”
锦觅眼眸睁得圆溜溜,这副后知后觉、大惊小怪的模样着实取悦了旭凤。
锦觅十分捧场地大声惊呼:“鸦鸦,你、你、你是熠王!”
旭凤自满又得意。
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嗯哼,女人,算你聪明!”终于发现随便捡回去的男人,乃是堂堂熠王了?
紧接着,旭凤细细与锦觅讲述如今朝中局势,以及他所面临的危机,还有那虎视眈眈的南平候。
提起南平候。
锦觅也不含糊,立马就把南平候卖了个彻底。
两人一合计,如原作那般,制定了请君入瓮的装病计划。
这头,旭凤一入园,南平候之女——穗禾后脚紧跟着就追过来。
恰好撞见北苑山庄后花园中,旭凤和一女子交头接耳,很是亲密的样子。
穗禾当即醋意大发。
大声质问,此女究竟是何人。
这是锦觅与凡人穗禾的第一次碰面。
锦觅不关心旭凤如何安抚穗禾郡主,对于穗禾的出现,她意外极了。
因她缘机台的突发奇想,不止改变了润玉的轨迹,首当其冲被改变的,是穗禾!
在原作中,她是自主进入缘机台的,她跳下去后,旭凤才紧跟着跳下去!穗禾,则是想要将旭凤拉回来,故而跟着下了凡。
可这一次,穗禾被她一搅和,不该下凡的,怎么还是回到了主线轨迹?
锦觅甩甩头,并未将穗禾放在眼里。
也罢,就当是主线自动更正。
只要在主线内,锦觅反倒认为没啥威胁性。
她似笑非笑斜睨穗禾。
在天宫时,她能坑她一把……在凡间,她掀不起浪花!
原作里,穗禾下凡后,所做的一系列事,无疑将旭凤推得更远!这一次,锦觅不介意再帮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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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头。
鼠仙被天帝斩杀,彦佑终于寻到机会逃出天宫,下了界。
鼠仙的死,对彦佑打击颇重,他在人间游荡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回到早应该回来的——“家”。
家?
彦佑不知该不该这样称呼。
水中洞府的匾额上,刻着——洞庭湖*云梦泽。
彦佑盯着洞门,迟迟不肯踏入。
直到,一个小孩儿撞上了他。
小孩儿自称——鲤儿。
听到这个名字时,彦佑就连假笑都淡去七分,眼角纹路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落寞与愤恨。
“鲤儿,回来,回到娘的身边来。”
多么熟悉,而亲切的呼唤。
对彦佑而言,却比亘古还要久远。
“彦佑,你还知道回来!”一红衣女子出现在洞门口。
她美得不可方物……然眉眼间却流露出与气质不搭的偏执与疯癫。
此女,名为簌离,乃是这洞庭湖之主,人称——洞庭君。
彦佑对簌离毕恭毕敬,任簌离如何问责,愣是一声不吭。
绝美的脸蛋儿,愤恨与不平交织,一会儿又被楚楚可怜所替代。
双重人格一般切换自如。
簌离骂够了,又抱着彦佑哭诉:“彦佑,鼠仙死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能舍弃我,知道吗,你知道吗!”
簌离的精神状态,实在令人堪忧。
彦佑由着她抱着,早已对这样的她习以为常。
彦佑再一次劝说:“干娘,收手吧,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