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亮平是突然来的。
侍女来通报的时候,凛的桌子上还摆着甚尔留下的婚书。
昨天他从墙头掏出来两张婚书的时候,凛还很惊讶。
上面的字据说是他找人写的,男方的落款他已经亲签了。
他何时准备的凛都不知道。
凛在女方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人一份。
他笑嘻嘻地走了。
凛很怀疑这张纸的法律效应。
凛赶紧把它折了起来,压进箱子里。
然后起身去门口迎他。
长谷川亮平在门口点头致意,然后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
“五条小姐,早上好。”
“你好,请进。”
长谷川亮平在门口点头致意,然后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
两个人沉默无言地走到了凛昨天给甚尔包扎伤口的矮桌旁。
凛还没有泡茶。
“长谷川先生,坐着等我一下。”
凛去水缸里舀水,放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陶罐里,然后放在了小火炉上。
她忙碌的时候,长谷川没有出声,凛知道他在打量她的住处。
“没想到,五条家的大小姐是这么的…返璞归真,这个院子别有雅兴。”
“平时不喜欢别人打扰,为了清净就去繁从简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卷曲的头发今天梳了起来,在脑后露出一个尾巴。
凛坐到了他面前,两个人都在等水开,都没有说话。
氤氲的水汽给寒冷的天带来一些暖意。
凛不自觉摩挲了一下冰凉的指尖。
“五条小姐应该收到我的聘书了吧?”
他看着她的指尖开口。
这个时候水开了,凛端起来给他倒上一杯热水。
“嗯,从哥哥那知道的。”
“五条家主是你的哥哥,想着你父母已亡,长兄如父,我就递交给他了。由他代为处理最合适不过了。”
凛捧着热茶,直视他。
“你为什么跟我哥哥说是我主动寻来的这门婚事。”
“不是五条小姐来信约我一叙吗?”
他面不改色,还温和地笑着。
“我不认为长谷川先生对只有一面之缘的我有什么感情,敢问先生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五条小姐的风姿卓越,在下自然折服,这份美貌,应该没有那个男人会放弃和你成婚的机会。”
他说得冠冕堂皇。
“我来信约的其实是你的母亲,牧野女士,不料她已经去世,和你并没有多少关系。”
她冷了语气,有点不客气地说。
长谷川喝了一口热水。
连茶都不愿意给他泡,他已经明白她的态度了。
“五条小姐,话不能这么说。”
“希望你可以撤回你的聘书,我也会去和我哥哥说清楚。”
他没感到意外。
“五条小姐不用对我这么剑拔弩张,讨论我的聘书之前烦请看看这件咒具。”
凛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知道我对咒具有研究?
这种事在五条家都是闭口不谈的秘密,外人只有外祖父和舅舅知道。
“不必意外,之前我在市场上挑选到一件精品咒具,因为实在是太顺手,希望工匠可以为我量身定制一把,但一直没找到人,派了很多人去打听。”
凛开始觉得紧张,手指捏紧了茶杯。
他瞟了一眼,继续说。
“后来发现原来五条家的大小姐还有倒卖咒具的副业,但是后来仔细追溯了渠道,发现咒具都是从给你这扇大门流出去的。你不是倒卖,你是真正的工匠。”
他说得平淡,凛听得心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在追踪她,她销售咒具的渠道是外祖父留下来的,只不过更小心了些,唯恐暴露,一般都是多方转手,才会去往真正能够卖出价值的市场,因此她总是以最低价出售,而且从不露面。
面前这个男人简直别有用心。
“长谷川先生,你找错人了,我并不会看咒具。”
“事情到这个份上,没必要隐瞒了,五条小姐,我很诚心的。”
凛看出来了,他就是调查过她有备而来的,随后心里产生了一丝烦躁。
他看到凛开始沉默,脸上又恢复了完美的微笑,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斧头。
难怪他要穿一身宽大的玄色衣服,不仔细看都不知道他背了一个能放下斧头的包,他又是怎么过五条家的安检的?
斧头通体沉黑色,锋处有金色的漆,又细又规整。
很沉,凛没办法把它拿起来对着光照看,尝试了一下也只有放弃了。
能看出咒力的流动,但是比较沉闷,蒙在一层什么东西里面了。
长谷川一直在看凛。
她开始变得专注,似乎让她恼火的对话没有发生过,她一下子变得沉静,就像桌子上那块乌铁,这样的神情更是放大了她的美貌。
“这个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斧头。”凛的指尖敲了敲它,给出了结论。
“你也感受到了它有咒力存在吧。“
“有是有,但是没什么用好像。”
他好像没有失望,还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凛只好进一步解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