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裴清恒静静坐在孔红衍的身旁,他已经变回先前的样子,看着孔红衍的睡颜,思绪也连同梦中的孔红衍一样,飘回了从前
——————————
辰安三年,辰安国的皇帝听闻青显山上有一位隐居高人,他一心想招揽人才,便派人去山上寻,费了好大周折,才将人请下来,封为国师,为朝廷效力。
也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但当他死后,辰年钰继位后,一发不可收拾。
辰年钰听信谗言,众人也都发现,凡是跟国师有关的事,陛下会失去判断,便有人利用这点,在朝廷掀起轩然大波。
皇帝在外,也就落了个荒淫无道,有龙阳之好的名声。
辰旭七年。
“景喆么,景星庆云,卓尔不凡,倒是个好名字。”裴清恒一袭玄色长衫,听完眼前小小的少年报完名字后,做出了一个赞许的评价。
孔景喆有些怯生,一直低头,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低头做什么?怕我?”
裴清恒伸手抬起了孔景喆的下巴,却看见了红一块紫一块的淤青,不免皱起了眉头。
“这伤怎么来的?”
孔景喆是辰安国武将孔卫道之孤,孔家满门忠烈却被奸臣所害灭门,先皇念及孔卫道为国奔波前半生,没有赶尽杀绝,这才让孔景喆得以活下来。
裴清恒接任主帅后偶然在民间寻到了孔景喆,孔景喆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出生富贵,家族无错,却遭此故。
英烈之子,不该落到如此地步。
“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孔景喆不敢看裴清恒,就这么被迫抬着头,眼睛确是低垂的。
他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白皙,那淤青在他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蹂躏的羔羊罢了,又有谁会真的关心他呢?
他不过是来将军府三日,根本没有人正眼看他。
裴清恒松了手,眼中闪过心疼,想起少时,也曾与孔景喆一样,提心吊胆,无依无靠。
但是这府里的下人也真是胆大,他不过是常年在外面出任务,就敢不听他说的话了。
孔景喆见裴清恒不再说话,抓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又低下了头。
“今后,你便是我弟弟,抬起头做人。”
裴清恒手举着剑,伸到了孔景喆面前,问:"你可愿?”
应是自己淋过雨,便想给他人撑伞,也算是拯救一下曾经的自己。
孔景喆猛然抬头,裴清恒神情平淡,却能在他心上掀起波涛。
他不想狼狈一生,这是孔景喆一直所想,四处躲藏的日子,他不想再回去。
纵使,裴清恒骗他,他也很想变强,只要此刻,那希望是真切的变好。
他渴望抓住任何一束光芒,不惧一切。
双手接过那把玄铁剑,黑色的眼瞳就像玛瑙一样泛着亮晶晶的光,良久,他说:
“哥…哥……”
裴清恒勾起了唇角,替孔景敬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带景喆去换身衣服,我的弟弟,可不能是这副模样。”
“至于原先我派去照看他的下人,各打三十大板,然后丢出将军府。”
裴清恒的目光又落在了孔景喆身上,
“如此,你可满意?”
年少将军,风姿卓越,高高束起的头发,干净俊俏的面容,又颇具威严,似乎像是天生的领衔者。
孔景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裴清恒,良久才移开目光跟着侍卫下去了。
裴清恒亲自教孔景喆武功,请了最好的教书先生来辅导孔景喆的功课,自此,也就没有人敢随意践踏孔景喆了。
也就这样,裴清恒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孔景喆,春去秋来,花落花开,他将孔景喆当作副将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