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了个咪的!没想到尚书府里还藏了这么个高手。
话说从尚书府回来清安是越想越不服气,她没打探出那二小姐的表哥身上有没有伤痕也就算了,竟还被一个神秘人三番四次的戏弄。
蒙她眼睛作什么,当她真的很想看陌生男人洗澡啊!
把她丢到屋顶上算什么,以为她恐高不敢往下跳吗?
还敢点她的穴,时间掐得偏还刚刚好,里面人一洗完穴道就自动解了,你丫的王八蛋是故意的吧,有种出来打一架啊!
说实话如果是技不如人打不过对方清安还没这么郁闷,偏偏她是连对方的影都没瞧见没摸着却被连番戏弄了好几次,这事要传出去了她还怎么在六扇门混。
哼,此仇不报非美人!
回神侯府换过衣服,清安从马厩里牵了匹马,出了府门翻身上马,策马而去,待抵达六扇门,苟捕头已收拾好要走,出于礼貌清安同他打了声招呼,苟捕头也难得的应了个声。
交接班后,清安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卷宗室修指甲,你没听错,不是剪指甲是修指甲,在清安看来指甲不够好看直接影响挥刀耍剑放暗器时的自信感,要想打起架来足够帅细节是很重要的。
修好指甲,还满意地欣赏了一番后,清安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看看时辰尚早,决定下楼到院子里走走,去去睡意。
大堂里,灯火通明,好几个大捕头的手底下的人还在为案子忙碌着。
悠悠月光下,清安背手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时不时抬头看眼月亮,月光映得她本就清雅秀美的面容愈发柔和,夜很静,静得耳边只有被微风树叶发出的细微声响,以及初夏夜虫酣然入睡的低吟。
是个好夜晚……清安在心里这样说着,心里却多多少少觉得有些空空落落的,果然,再好夜,再美的月,终究还是要有人一起欣赏才完美吧?
清安掰指算了算日子,才想起这一天似乎是某位故人的忌日。
两年前,她因办案卷入江湖纷争而被人以重金聘请江湖上顶尖的杀手刺杀,杀手是位年纪比她略长几岁的年轻女子,几次交手两人看似势均力敌,实际清安清楚她是在让着自己,她似乎有着刺杀以外的另一目的。
很快,清安为江湖杀手所追杀的事传开了,女杀手陷入了被反追杀的境地,要知道刺杀公门之人不仅是与朝廷作对,六扇门更是集结了朝廷与江湖人士两方精英的地方,敢动六扇门的人等于把两方都给招惹了,所以无论刺杀成功与否,等待她的都是穷途末路。
但是能成为江湖上顶尖杀手的人会不懂这个道理,还是说已经为金钱迷了眼?
“你再让我纠缠一阵吧。”
某夜,女杀手找上清安,像个老朋友似的拜托她。
多次的交锋清安知道这个女刺客根本无心伤害自己,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这是出于本能的一种信任因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直觉,就像她会找上自己这样直白的拜托。
作为女子无论身处公门还是置身江湖,要靠自己谋得一席之地都是不易,因为不想被人轻视,因为不想辜负期望,需要付出和舍弃的往往比男子多得多,不能说出口的难处也多得多。
清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然而世事弄人,就在两人碰面不久后的某个夜晚女杀手被伏杀了,听闻消息清安即刻赶去了现场,见到了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她。
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清安跑上前将她扶坐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弥漫鼻尖,清安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你……你还好吧?”
她无力地笑了,脸上露出一丝释然,气若游丝地说道“我好羡慕你,如果我是你这样正大光明的身份,他就不会逃避我了吧?”
一瞬间,清安似乎什么都明白了,眼前这个女子把自己逼上绝路就为了某个她想见却一直在逃避她的人,且那人与她站在不同的对立面。
“谢谢你,我身上背负了太多无辜的人命,早就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语毕,她虚弱地扬起一个笑容,目光迷离地望着天边的朔月,眼皮一点点地沉下,最终双目缓缓闭上。
莫名的,清安觉得心里特别难受,好像失去了一个朋友一样,她抱着她仍有余温的身体静静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铁手走过来……
翌日,女杀手被伏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同时六扇门张榜天下,榜文仅三字——望君来。
不几日,清安手捧骨灰盒见到了为女杀手心心念念等候的人,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年翘楚,一个名门正派的希望之光,一个是见不得光的暗黑杀手,从心动起似乎就已注定了这样无望的结局。
“我是个伪君子。”
“不是,你来了就是真君子。”
从那以后,这位原本前途大好的青年翘楚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事后,清安不只一次回想起男子带着骨灰盒孤寂离去的萧索身影,不禁在心里反问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身处这样的感情漩涡该如何抉择,是决绝不悔的执着,还是理智违心的逃避?
思绪从回忆中出来,清安回头望了眼身后的主楼,大堂已不再灯火通明,原来大家都已经走了……清安也紧跟着关了大门落了锁,检查好主楼的门窗仅留了大堂里两盏照路的烛灯,提着灯笼准备出主楼后门往后院里去。
突然,一阵风来,吹熄了灯笼。
清安蹲下身来,放下另一只手里的剑,刚准备掏出火折子点灯笼,却见漆黑的后院里月光映照的高墙上有数道黑影一闪而过——不好,有麻烦!
六扇门后院通向的是牢房,不过现在牢里关的只是几个无关紧要的嫌犯,应该不会是来劫囚的吧?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清安还是立即拿起剑,冲出门,轻身上檐。
果然,牢房前已经打了起来,看牢的几个狱卒虽身手不算差但对上这些黑衣人明显是在作困兽之斗。
“闪开!”
出声的瞬间,清安利落地放出一把暗器,即刻,黑衣人纷纷闪身挥剑挡退暗器,狱卒纷纷趁机往后退去,也就在这时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烟熏味,牢房里生出的缭缭轻烟。
靠,这不是来劫人是来灭口的吧?
“你们都去救火!”果断的下完命令,清安手中剑已出鞘,剑身在漆黑的夜色里化出一道厉人的寒光。
紧接着,是以一场以一敌多的混打,剑刃交击声不绝于耳,纤瘦的身影与数道黑色身影分分合合,满场游斗,乍看之下似乎是一时难分胜负,但清安心里很清楚——她打不过他们。
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且配合默契的杀手,虽然现下局面看起来是势均力敌但实际上一直是他们在攻击她在抵御,好在手上这把剑委实不错,蓄力时会产生伤害不小的剑气,以至于他们无法近身攻击,不过倘使如此再继续下去她还是必败无疑。
是的,她需要帮手。
也不知是不是心诚所致,忽然,视线中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苟捕头拔剑出鞘前来助她一臂之力。
哇靠,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吗?
苟捕头你藏得太深了!
有了苟捕头的相助,清安稍稍减轻了一些应战的压力,得空放出了求助信号,信号弹升至高空顿时照亮了六扇门上方整片天空。
见势不对,黑衣人们准备撤退,但是清安又怎么会就这样让他们走掉呢?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敢到六扇门的地盘上撒野出门前就该交代好身后事,哼!
清安不依不饶地阻扰着要离去的黑衣人,苟捕头出奇默契地配合着她,不过意外跟着也发生了,一个大意疏忽苟捕头中剑受伤了。
“苟捕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千……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苟捕头捂着右胸口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咬着牙有些费力地说道。
“苟捕头你退到一边去!”
仍与黑衣人们打得难分难解的清安大声喊道,黑衣人也懒得去理受伤的苟捕头专注一起对付清安,因为他们都清楚地意识到,不把眼前这女人打败他们是走不了的,殊不知他们这种想法正是中了清安的圈套。
靠,真以为姐为了拖住你们要跟你们这么多人拼吗,傻啊!
清安在接了几招黑衣人的攻击后,借力腾空而起,一个旋身在空中飞快地画出道道弯弯曲曲泛着墨绿光色的剑影,随之,只见在她落地的瞬间黑衣人一齐纷纷中伤倒地。
逼姐放大招,叫你们聚在一起打一个,这下被一锅端了吧……清安满意地看着满地暂时蹦跶不起来的黑衣人们,嘴角扬起一抹格外明媚的笑容——这架,打得爽!
扭头就见掐点出现的四童子青衣翩翩从天而降。
“喂,你们也来得太晚了吧?”
“清安姐,你用放大招了?”看着地上黑衣人,四童子之一问道。
“不然咧,快点把人给收拾了。”
“清安姑娘不好了,苟捕头昏过去了!”
清安赶紧冲到被狱卒扶起上半身坐在地上苟捕头面前,点了他止血的穴位,暂时减轻了流血的状况,又掐了掐他的人中穴,生怕他一个失血休克就这么过去了。
“苟捕头你醒醒啊,你好不容易从反派变好人了,不能就这么翘辫子了,你这样会误导那些要洗心革面的反派的……”
反派一当好人就翘辫子,情节能不这么狗血吗!
次日,太阳当空照,小鸟喳喳叫,清安却还在赖床睡懒觉,不过这床她也没赖多久,因为生物钟太好了。
坐在床上,清安回想着昨晚发生在六扇门的种种,心里的困惑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会是谁派人夜探六扇门,目的是什么?
牢房的火是偶然还是故意?
苟捕头为什么会折返六扇门?
四童子又为何会一起赶到,因为燃放的信号弹吗?
清安越想越觉得思路混乱,最后索性放弃,下床梳洗一番后,匆匆出门去了。
原本清安是准备去六扇门的,但又想起柳捕头那边今天已经开始行动,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瞅瞅城南那边的情况。
热闹繁华的城南集市口。
清安道别了神侯府里恰好今日出门到城南采买让她搭了趟顺风车的张管事一行人,往集市里走去,才走了没几步便有摊主招呼她。
“姑娘,现做现卖的莲子糕,物美价廉,要不要来一份?”
“好啊。”清安欣然应下走到摊边,压低声音道“柳捕头在哪?”
“在对面茶楼二层临街靠窗的雅间里。”摊主低声答道,手上打包莲子糕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好了,姑娘您要的莲子糕。”
付过钱,提过莲子糕,清安穿过来往的人群走进了对面的茶楼,上到二楼掀开竹帘进到雅间,见到了坐在里面的柳捕头和……薛勉?
他这是要追着她认妹妹吗?
清安忽然觉得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