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二度。
继付易荣瞠目结舌地看他的脸后,陆听安再次感受到了相似的目光。
并且,这次人多得让他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可能舞女们看到他穿警服,也像看到老母猪带胸罩一样震撼。
这是陆听安最不想面对的情况,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议,他特地挡着自己大半张脸,没想到还是败在了猪队友的手里。
他并没有原主的记忆,面对“老熟人”便有一种两眼一抹黑的无措感。
不过原主既然是百汇门的常客,肯定也不是多么正经的人。所以陆听安看到有女人朝着自己走过来以后,十分习惯性地勾起了一抹笑。
曾经的千万级主播,最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最帅了。他一笑,休息室仿佛又亮了点。
“真的是你啊陆少~好几天都没看到你过来了,我还以为你看腻了我们跳舞了~”
眼前的女人化着浓妆,但陆听安一眼就看出来她底子清秀,是很乖偏安静的长相。
他表情温和,随手就把警帽勾下来晃了晃,“哪里的话,腻了谁也不会腻了你们啊。看到没?本少找了个铁饭碗,是没空过来啊。”
女人笑起来,“阿sir嘛,好英武的。”
其他人也夸,“是啊是啊,陆少好适合这身衣服,帅得我都不好意思看。”
“看咯,我又不收你钱。”陆听安眉眼一弯,“不过爷今天真没空,查案呢。”
姑娘们围过去,一口好嗓音变得戚戚然,“陆少,你一定要找出真凶,给我们婉喜姐姐一个交代。”
……
陆听安过了有一分钟才走出休息室的门。
一出去就看到付易荣斜着眼睛鄙夷他。
“看不出来,陆少爷的女人缘可以啊,男女通吃?”
反正被认出来了,陆听安也不遮掩,顶着那张漂亮的脸招摇过市,“嫉妒吗?”
“我嫉妒你个娘娘腔?”付易荣像听了个笑话,“我就是不理解,上个礼拜你不还缠着顾sir要跟他拍拖,怎么一到女人面前也走不动道。”
陆听安冷着一张脸,“我想跟谁拍拖,看到谁走不走的动道还得跟付sir你交代吗?”
“有个问题之前就想问问你,我纠缠顾应州,他都没说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针对我,你别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付易荣大惊,恶心得一脸菜色,“陆听安你有病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男人啊!”
陆听安被骂了也不气,“那针对我就是因为顾sir咯,兄控?断没断奶啊付sir,看着三十好几的人了。”
付易荣眼前一黑又一黑,差点没把牙咬碎,“谁三十好几?你说谁三十好几!”
他不过才二十四,四舍五入都没三十!这是人身攻击,这是人格侮辱!
付易荣冲上去就想跟陆听安干一架,被顾应州不耐地一把拦下。
“他也没说什么,你生什么气?”
顿了下,顾应州又啧一声,“嘴这么笨,你惹他干嘛。”
“……”哦,那还是他的错了。
付易荣看着他哥无所谓的样子,脑袋一耷,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气。
顾应州的态度,落在陆听安眼中倒是对他添了几分好感。
直男是很难接受被男人追求的,在他们21世纪都是这样,何况这个世界是20世纪的老观念。
顾应州这样的天之骄子被原主撩拨后还能对他有这样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绅士有教养了。
陆听安暗暗决定,以后一定离他远一点,好让他尽早抹平被男人喜欢的心理阴影。
……
三人离开百汇门,陆听安先上了车,开着车门等顾应州时,顾应州却没上,抬手就帮他把车门关上了。
付易荣不解地摇下车窗,顾应州走过来,挥手让走,“你先送他回警署,我出趟外警。”
付易荣用‘你变了,你出警都不带我了’的哀怨眼神盯着顾应州,“去哪?”
顾应州点了根烟,“万和生物药厂。”
付易荣神色微变,不多过问了。
刚才听到舞女说出胡走南名字的时候,他就有惊讶过。万和生物药厂的二少爷,怎么会和百汇门的头牌拍拖呢?还谈婚论嫁,这并不合理。
但当着周婉喜姐妹们的面,他没好意思质疑。
万和生物药厂在港城是数一数二的,胡走南作为未来继承人之一,自然也算一号人物。今天要是警车‘呜哇呜哇呜’地开进药厂带走胡走南,明天港城日报大概铺天盖地都是他杀人的报道了。
顾应州单独过去是最合适的。
-
回警署的路上,陆听安没挨住困意眯了会,意识才刚迷离,周婉喜就又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这次她没有变成长颈女人,她安静地躺在地上,有个男人跪伏在她身上,竟是在啃食她的血肉,一滩鲜血缓缓地积在地上,向外蔓延…
似是感受到异类的目光,咀嚼声停止,男人撕咬的动作也停下来。在陆听安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看了过来。
于是猝不及防下,一张哈\蟆脸就闯进了陆听安的眼帘。
陆听安:“……”凸(艹皿艹 )视觉暴击!
这个东西,竟然是个人身哈\蟆头的怪物!
…
开车时付易荣也在通过后视镜观察陆听安,他总觉得今天的陆听安跟以前不太一样,可要是细说,这人恶劣的性格也没有改变多少。
正偷摸看呢,闭着眼睛睡觉的人突然打了个激灵,陡然睁开眼。
视线在后视镜碰撞的时候,付易荣踩在油门上的脚抠得紧紧的。
他尴尬地清咳一声,“做噩梦了?”
陆听安揉了揉发涩的太阳穴,懒懒地嗯了声。
付易荣憋住幸灾乐祸的笑,“梦到什么了。”
“你。”
“哦?”付易荣眉梢一挑,“在你梦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他吓成这样,肯定是非常了不得。
陆听安:“死人。”
付易荣:“……”
他呲着的大牙立马就收了回去。
之后的一路上两人没再说一句话,付易荣是堵着一口气故意不想搭理陆听安。而陆听安则是回顾一个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细节。
上午去平南岭的时候他也没忍住困意睡着了,当时将近二十分钟都没有梦魇,怎么现在回去的时候不到五分钟就又看到周婉喜了呢?
明明是同一辆警车同一个司机,什么都是一样的。
不对。
陆听安飘散的思绪戛然而止,还有一个是不一样的。
他转头看向身边空下来的座位,眼里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
难道说,顾应州才是控制他做不做梦的变量?
陆听安心里咯噔一下,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
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