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副将在战场上维持军心......”
沈宿之顿时大惊失色,随之而来的还有满面的担忧:“中箭?现在人呢?有没有事?”
说着,他看向了易九致的帐营,拨开帐帘便是三名军医,榻上躺着的便是昏迷的易九致
军医已经将箭头剪去,但利箭穿通了身躯,伤口的血难以止住。
易九致嘴唇发白,满身冷汗,军医把他扶了起来,其中一位说要拔箭,另两人却是不同意:
“冒然拔箭,你是想要将军送命吗?”
“但此箭不拔,淤血不除,将军一样会死!”
沈宿之听他们吵着,易九致的血却是越流越多,他看着有些揪心,终是咬牙道了一声:
“行了!都出去,商议好了再进来,这样折腾将军算什么?”
军医一脸震惊地看向沈宿之,但将军说过,他和副将不在,那就得听沈宿之的,也只好出了帐篷。
沈宿之这是想篡位吗!
“你要救他?!”南宫司祁终于开口。
沈宿之点了点头。
“他不能死。”
南宫司祁也不想易九致死去,但又不想沈宿之用救自己那样的方式伤害自己,一时间陷入了纠结。
沈宿之已然抬起了手,用灵力将易九致包裹了起来,只听一声脆响,箭掉落到了地上。
他脸上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手上力道加重,易九致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流血。
他用灵力护住了易九致的心脉,将他的内伤检查了个七七八八。
终于,血止住了,他便打算收手,虽然他也想直接将易九致医好,但这样定会让人起疑心,夏忆安若是知道了,又要训斥他了。
但殊不知,自他此次相救,他有妙手回春的“医术”渐渐传开了。
夏忆安还是知道了,他又被训斥了,不过事关易九致的性命,她也只好尽力不让这个“谣言”传播出去。
她担忧的迟早会来,沈宿之这个犟种完全不听她的话!
他们不过区区人类,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相助?
哪怕是太平之世,人心也难测,究竟有谁觊觎,有谁在意?
.......
又是一月,是桂花开放的季节,但域外的草木仍然干枯,易国军队人数越发稀少,最后一仗,本该兵刃相向,但城门大开之时,只有一瘦小的男孩身上挂着松松垮垮的龙袍从中走出,他双手端着一块玉玺,低着头。
走近时,他将玉玺高举,沙哑的声音传出,为他增添几分羸弱,但听声音,应该只有总角之年。
“我.....我是易国第四十二位国君,今将玉玺奉上,降于玄铁,只您能望善诗城中百姓。”
他将头埋得很低,披散着头发,白皙又纤细的手臂暴露在阳光之下,身躯轻轻颤抖着,显然是害怕极了的。
“此前为何不降?”夏忆安拔出腰间长剑,剑刀直指少年。
“我...我今日才当上国君。”少年面对长剑,惧怕地闭上了眼睛。
夏忆安冷哼了一声,却还是收回了剑。接下那块玉玺。
“抬起头来。”
少年一听,肩膀猛得颤抖了一下,却不敢不做,颇为艰难地抬起了头。
夏忆安心下一惊,这哪是什么少年!
这人眉目清丽,肤若膏脂,分明是位女娇娥,她顿时皱了皱眉,讽刺道:
“竟还要女子上阵投降,易国当真是有勇有谋,人才辈出。”
“我.......”那人又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了,片刻后,一个宽厚的手掌伸到了她的面前,她抬头看向夏忆安,有些不解。
“上来,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拿一根绳捆起来拖在马后。”
夏忆安也有想过她是刺客,不过她时刻盯着这人,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办,这细胳膊细腿,也不像是练过武的,倒像个病秧子。
此话一出,那人立马将手放了上去,夏忆安将人拉上马,率领众军进城。
“你叫什么名字?”夏九安语气不改,但仍能让人察觉到她渐淡的杀意。
“易....易瑾合。”抓着衣角,弱弱地答道。
夏九安扬了扬眉,缓缓道:“十六公主啊,皇帝幺女,但好像并不受宠啊。”
易瑾合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嗯。”
少女的声音变得梢稍清亮了些,瘦弱的身躯更显病态,也是可怜之人。
夏忆安轻轻呼出一口气,不再说话。
只是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无助之时,也是如同她一般软弱。
但她有沈宿之相救,易瑾合呢?想必是冒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但....她不能心软!尤其是面对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