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军进了都城,自此,易国破灭,闵和新生,战火就此平息。
......
夜幕降临,宫殿的轮廓在星空下逐渐清晰,悠扬的钟声飘荡在空气中,为这寂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神秘与祥和。
明天是易九致登基的日子。
夏忆安处理完公务,刚准备睡下,房门突然被敲响了,一看来者,就是易九致,她有些惊讶,但还是侧身让人进屋。
二人同坐于桌前。
“何事?”夏忆安用一支木簪将头发挽起,端坐好后才开口。
而易九致则是双手置于桌上,屋内就点了几盏蜡烛,昏黄的灯光下,他干净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若不细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他语气缓和道:
“你我已经相识这么久,我也便不拐弯抹角了,皇后之位,我想让你来坐。”
夏忆安听了,皱了皱眉,她问:“为何?”
他觉得以易九致的性子,是不会与她谈儿女情长的,让他当皇后,多半是为了大局。
“国家刚刚建立,容不得半分差错,我信得过的女子中,只有你能担此任。”
易九致看着她,眼神颇为真诚,但这其中,又多了几分情意。
夏忆安垂眸思考着,而在她的视线马上要对上易九致时,后者别开了目光。
他想夏忆安能知道他的心意,却也怕她知晓他的心意,所以便给了一个最可能让她答应的回答。
“我需要权力,你能给我吗?”夏忆安也没有觉得易九致的话很冒犯,反而淡定地提出问题。
易九致心下有些失落,却又欣喜,在糅杂的情绪中,他挤出了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他说:
“那是自然。”
夏忆安扬眉,也笑了,烛光之下,面部的轮廓更为明显,让她看起来有些许神秘,她有些不信易九致的话,但还是开口道:
“我要参政权和你一半的兵权,你能给吗?”
兵权乃是国家命脉之一,一半兵权加参政权,这是要他以半壁江山做为娶她的聘礼。
易九致顿了一下,这个要求他并不意外,他也不介意,因为夏忆安有这个能力,他说:
“只要你不将兵权假手他人,这自然可以。”
夏忆安轻笑了一声。
“好,我嫁你。”
易九致见他笑,内心终于也有了一丝甜意。
这为大局,也为他的一点私心。
......
易九致登基,闵和国就此成立。
沈宿之说他想要留下。易九致没有反对,而是拟了一笔圣旨。
“天神赐福,得以至此步,今封沈宿之为青显使者,监察国库,面见天子,无需行礼,与世代子民共同见证闵和的繁荣昌盛,受后世爱戴,纵使为朕子孙,也不可不敬。”
“钦此。”
.......
南宫司祁说,他想去世间游历,留下一笔书信,独自离去。
他许下约定:
“等我化形,我会来找你的!”
沈宿之攥着那纸书信,还是担心他在外的安全,良久,他叹了口气。
“随他去吧。”
纵使是他的好友,他也不能时刻护着,南宫司祁还是会想去寻找他灭族的真相,他还是会想走。
他留不住,也不必去留。
......
闵和三年,朝廷正式恢复税收制,实行三十税一,仍然给予民众恢复的时间。
闵和四年,皇帝长子出生,易九致戏极,立其为太子,由其生母夏忆安亲自教导。
但朝中之臣仍希望后宫多纳些嫔妃开枝散叶,自皇帝大怒后,便无一人敢言。
闵和六年,南方水灾,夏忆安亲临灾区,治理洪涝,平息灾情,夏忆安免去灾区三年税收,大获民心。
闵和十年,皇帝突然重病,因太子年幼,由皇后暂理国事。
......
皇帝寝宫之中,易九致强撑着身体坐于书案前。原本成堆的奏折早已被夏忆安全揽了去,他刚找来金丝锦帛,这时,沈宿之来了。
“微臣参见陛下。”
沈宿之平时对易九致从不顾及礼仪,有了圣旨更是不管,今日却是反常地行了大礼。
易九致笑着受了这一跪,而后让他起身。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终于记起来朕是一国之君了?”沈宿之没动,仍是跪于地上。
“请陛下许臣为您医病。”
易九致笑了:“忆安让你来的?”
“我没同她说。”沈宿之看着易九致一日比一日虚弱,只觉得揪心。
他想救他。